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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这附近没有药店，就是有也关门了。

顾闻邃觉得以自己目前状态，最好谁都不要搭理，不要和人对话，没有言语和肢体上的冲突接触，就不会引起情绪上的波动。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现在精神太不稳定了。

可是没办法，就是忍不住想接许辞嘉话，想多听听对方和平时的冷清不太一样的，带了点儿黏糊感的声线。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许辞嘉这话明明够得上是“顶嘴”，他却一点没有抓心挠肺的压抑痛苦。

紧绷的神经几乎趋于平和。

……是冲了二十分钟的冷水，把他冲正常了？

“我哪里不文明了？”许辞嘉淡定反问，“我说的是上大号，又不是拉屎。”

“小孩儿，你人设真崩了。”顾闻邃侧了侧身，乌黑瞳孔终于对准他，盈盈笑道，“你以前喝过酒吗，第二天早能记得不？你要是记得可别杀人灭口啊，我……”意识过来话有些多了，这样下去或许没法善了。

许辞嘉却不清楚怎麽回事，只是看对方跟按下暂停键似的，突然闭嘴，嘴唇抿地紧紧的，仿佛强行控制着自己不再说下去。不明所以地歪歪头：“你怎麽不说了？”

顾闻邃扭头坐正。

“不就上了个厕所，洗了把冷水脸吗，怎麽一回来就感觉好奇怪，这跟平时的你不像呀。”

顾闻邃一秒看过去：“我平时什麽样？”

他还挺好奇自己在小学弟心目中的形象的。

虽然不一定是好印象就是了……

果不其然，只见许辞嘉低头，一边掰着手指头细数一边道：“话特别多特别爱管闲事，还很自大狂跟踪狂特别会气人特别会来事。”

他总结：“总之就是狗der一个。”

“……”无言以对，“我谢谢你啊。”

虽然说本就没抱什麽期望吧，但听到小学弟对自己印象居然这麽差，难过虽不至于，却总有那麽点失望和无奈。

可在此之前，顾闻邃明明不在意也更不会去管别人对自己印象如何的。

“唉……”他叹了好长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被一种低落的情绪笼罩，“我在你心中就不能当个人吗？”

许辞嘉被他这叹气叹得心底奇怪：“当狗不好吗？”

“挺好的，你开心就……”

“行”字还没有来得及说。

许辞嘉垂下眼睑，手指忽然很轻地戳他手臂：“你怎麽突然这麽悲观啊，怎麽可以我开心就行呢，要多为自己想想。”

“喔？那你说说我该怎麽为自己想。”

“继续当你自己，随心所欲点儿，不要瞻前顾後怕这怕那的。你现在这唉声叹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你。”许辞嘉慢腾腾道，“活着呢，还是做自己最重要，本来就是图一辈子的开心，老在意别人的看法干什麽？”

顾闻邃眼睑低垂，瞧了会儿他戳自己的手指，像是喃喃自语般低声说：“别人我不清楚，可我好像确实挺在意你的看法的。”

在意你如果有一天知道我……会有什麽样的看法。

许辞嘉潇洒摆手：“我的看法也不重要。”

顾闻邃不置可否。

许辞嘉就瞄他，见对方没反应，戳他手臂也只是随意地动了动，眼神仍旧盯在车前方的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六感告诉许辞嘉，他们现在可能不只是简单的在聊天，而是在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目光在这一瞬清明了许多，神色也变得分外正经。“啪”一下双手拍住顾闻邃脸，把他脸摆正过来对准自己。

四目相对，视线交汇。

许辞嘉：“你在怕什麽？”

顾闻邃：“没怕啊。”

靠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其实不全是好事。至少此时顾闻邃是这麽认为的。

许辞嘉就又拍了拍他的脸，这次用了点力：“不要撒谎。”

“好的许老师。”那转移话题总成吧，“小醉鬼，你酒醒了吗？”

不等人回答，他开始叭叭道：“你喝酒会断片吗，为什麽两瓶啤酒都能醉，你怎麽这麽菜，啊？小趴菜？”

又是被喊小醉鬼又是小趴菜的，许辞嘉瞪大眼睛反应了两秒，生气道：“你又开始嘴贱了！”

“是啊，不是你让我随心所欲点的吗，我就是这麽个人，能怎麽滴呗。”看着眼前少年涨起腮帮子，气鼓鼓的小模样，顾闻邃忍不住笑，故意招惹他般刮刮他鼻子，“嫌弃我了？觉得我这样不好？”

“你在说什麽啊，都跟你说了不要管别人的想法，你好不好关我屁事……你个狗der你做什麽！”许辞嘉被他戳得四处闪躲，并对他挠自己痒痒还能恶劣地笑出来的态度感到非常气愤，“死狗，你放肆了！”

“说不说说不说？”

“行，你好，你好死了……车停了，你别再弄我啦！”

顾闻邃笑容敛起了。

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厢里，许辞嘉看到他凝望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没等他用那酒後不清醒的大脑去想明白，这眼神是不是和那个谁有点像的时候。顾闻邃突然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脸埋在他颈窝，吸了一口。

像只大狗狗往脖子拱了过来。顾闻邃脸是烫的。

许辞嘉迷茫地和前方司机眼对眼，不清楚该做什麽反应，抱着他的人又凑近他猛吸了一口。吸猫似的，弄得他痒死了，下意识伸手推了他脑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