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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第42章

“嘉言!”

温和的日光斜入林间树梢,陆庭颂的呼唤声夹杂着枪声从身後传来,宋嘉言视之为洪水猛兽,在荆棘遍布的丛林里用力奔跑。

“嘉言!”陆庭颂盯着前方那抹奶白色身影紧追不舍,伤口因剧烈运动疼痛得愈加频繁,子弹穿透了他的骨肉,将他生鞭死抽,越来越多的血从伤口涌出,湿透了他的黑衣外套。

参天树干挺拔耸立,山路崎岖不平,枯枝残叶被窸窣踩踏,宋嘉言这几日没怎麽进食,本就体力不支,却硬是拖着伤腿穿越了一整座山林,最後被陆庭颂追赶着来到了一处陡峭的悬崖边,再无处可逃。

险险刹住了脚步,宋嘉言慌忙想找一个灌木丛躲起来,但陆庭颂已经从小路上追上来,堵死了他最後一条道路。

陆庭颂剧烈喘息,捂着伤口慢下脚步,缓缓靠近,直至三米远处,扫了一眼宋嘉言身後没有任何护栏的悬崖,又紧紧盯住宋嘉言想要後退的身体,急忙道:“嘉言,那里很危险,别过去,回来。”

走投无路之时,心脏也如刀割般抽痛,宋嘉言双手握拳,站在峭壁之上,头发被微冷的海风吹扬,眼眸通红,声音颤抖中夹杂着恐惧:“你追来干什麽,我都被你骗得这样惨了,你为什麽还不肯放过我?你要把我抓回去,不再放我出来,对不对?”

陆庭颂说过的话,他都当了真,并记在了心底。他的爱懵懂而纯粹,尝尽了酸甜苦辣,深陷陆庭颂的温柔蜜语,天真的以为陆庭颂会是他永远的倚靠,可偏偏最後,是陆庭颂伤得他最深,还逼他至此。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陆庭颂浑身低热难捱,嘴唇因失血而苍白,他勉力逼自己站直,轻轻摇眩晕的头,温声哄劝宋嘉言:“我没有要抓你,我只是想带你回家,嘉言,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伤了你的心,我和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但我现在受伤太重,坚持不了太久,有什麽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家?”宋嘉言望着他,喃喃道,下一瞬,他眼神猛然发狠,朝陆庭颂低吼道,“不,我没有家了!”

宋嘉言看向陆庭颂的目光充满委屈和愤怒,仿佛惧怕他,又憎恨他,声音染着微怜的哭腔,狠狠地指责这个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你让我没有家的,我不会,不会再当谁的替身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戒指我已经扔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就当从没见过,如果你不放我走,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恨字重重砸在心头,如一股无形的力量用力慑住了陆庭颂的心脏,他眼眸悔痛,高大身躯落败,喉咙发哽道:“嘉言,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替身,从始至终都没有,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後,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嘉言,不要恨我,你想怎麽样都可以,就是不要和我离婚,我。。。。。。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哪怕你捅我一刀,或者是杀了我,我也愿意接受,这是我欠你的。”

“骗子。”宋嘉言像是听了什麽笑话,後退两步,目光遥遥洞穿陆庭颂迟来的深情,从被向与期带到这里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死了,他再也不肯信陆庭颂的承诺,只麻木不仁道,“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把我当傻子,看我对你情根深种,却从不肯回应我的喜欢,陆庭颂,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刚才对我说的喜欢,里面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把我往死路上逼,直到现在也只是想敷衍我,哄我回去继续给你当牛做马,你这样卑鄙龌龊的人,究竟有什麽资格让我不要恨你?”

宋嘉言醒得透彻,一句句质问也如同利剑直往人心上戳,陆庭颂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滚动喉结,小心翼翼上前两步,面色惨白凝重:“嘉言,我承认之前是我有眼无珠,薄情寡义,说了一些离心的话辜负了你,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以後会把你放在心上的,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嘉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不好。”宋嘉言眼底氤氲着泪水,咬唇道,“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除非你把爸爸还给我,你明明有机会告诉我文清的所有计划,就在从德国回来的那一晚,如果你说了,爸爸或许还有时间应对,但你什麽都没有说,你把爸爸害死了。”

陆庭颂哑口无言,片刻後说:“宋业德,是罪有应得,就算当时我和你坦白了一切,他也逃不过文清的赶尽杀绝。”

宋嘉言怔怔笑了,眼泪自眼底滑落,後退一步,轻声道:“那我也是罪有应得吗?陆庭颂,你娶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恨你?你这样,跟把我骗进来凌迟有什麽区别?”

陆庭颂心口一滞,上前一步,蹙眉道:“嘉言,不要再往那边去,很危险。”

“你不要过来,”宋嘉言警惕地盯着他,又慌忙往後退,直逼身後险峻的山崖,声音发着抖,拒绝他的靠近,“你再走近一步,我就跳下去。”

“好,好,我停下,你别後退,”陆庭颂生怕他纵身一跃,就跳进海里了结了生命,只得停止靠近,满是鲜血的手擡到半空,阻止他做傻事,满心痛楚,“嘉言,你听话,不要做傻事,哪怕天大的事,都不值得你白白浪费生命,该受惩罚的人是我,我是个混账,我罪该万死,嘉言,不要伤害自己,回来好不好?”

宋嘉言并未被他面上表露出的担心打动,他知道陆庭颂是装出来的,劝他回去,只是为了把他囚禁起来,名正言顺的把他留在身边欺辱,陆庭颂从来都心肠冷硬,卑鄙无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如今乔蕲死了,向与期说不得会被抓回乔家,或是被折磨,或是被杀死,这样一来陆庭颂就不能同向与期双宿双飞,所以只好叼着他这块没骨头的肉,将他捏圆搓扁,甚至以後,说不得还要将他带到文清面前,供文清冷嘲热讽,逼着他与文清,陆庭枭和睦共处,宋嘉言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面,就觉得无比窒息,一旦被抓回去,他不会有好下场的,陆庭颂只是哄骗他,不会真的喜欢他,长此以往,再发生今天这样绑架的事,他还是要被推出去做替罪羔羊,受人牵制,被人践踏。

他宁愿死,也不要忍受这种屈辱。

他宁愿死,也不要屈身于陆庭颂之下。

就是一条狗,被虐待了,也会挣脱狗链去咬一口那十恶不赦的狗主人,陆庭颂助纣为虐,骗得他这样惨,还将他的真心践踏,他凭什麽要放过陆庭颂,不追究陆庭颂的罪过,任陆庭颂逍遥快活?

我不能这样没骨气,陆庭颂就是对不起我,他应当得到报应,宋嘉言近乎偏激地想着,通红的眼眸逐渐变得冰凉,他的悲伤散开,生出了无望的,必死的决心,对陆庭颂的恨意,也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望着陆庭颂满是鲜血的手掌,宋嘉言吸了吸鼻子,喉咙如同被堵住一般,需得用力才能发出嘶哑的声音,说一句,便是一停顿,含着无尽的绝望:“陆庭颂,我只问你一句话,从结婚到现在,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有,我有,”陆庭颂立即说,他的肩膀不断流血,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青筋也略微突起,说话更是喘息艰难,“我每时每刻,都在愧疚,但我别无他法,只能尽可能的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我告诫过文清,不要伤害你,但他一意孤行,非要绑架你……嘉言,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我後悔做了那样的决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娶你回家,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剧痛叫陆庭颂整个人摇摇欲坠,片刻後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一手颤抖撑地,掌心的鲜血覆在了碎石上,狼狈擡头道:“嘉言,你过来,我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尽快跟庭枭汇合,这里是乔蕲的地盘,如果那帮人搜过来,我们谁也活不了。”

宋嘉言冷眼看着他,已不在乎了任何,只执拗地问:“陆庭颂,我要你发誓,你真的後悔这样骗过我吗?”

“好,我发誓,”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陆庭颂顾不得其他,当即举起手来,食指与中指合并在一块,指向浩瀚的天际,眉头紧皱,沉声开口,“嘉言,我真的很後悔,我後悔骗了你,从今往後,我要是再敢骗你,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毒誓,倒与身後的天涯海角应景,宋嘉言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誓言,他缓缓笑了,笑得哀凉,眼睫颤抖,深吸一口气後说:“好,你过来,我再问你一句话,你答应我,我就跟你回家。”

陆庭颂不疑有他,想站起来,宋嘉言又出声,命令他:“不许站,跪着过来。”

明明红着眼睛,声音却威严无比,陆庭颂感觉到Omega对他的牵制,也没力气站起来,索性放弃了尊严,遵从Omega的命令,一步步跪着过去,碎石碾痛了膝盖,他一声不哼,硬是跪到了宋嘉言身前,冷汗遍布後背。

“嘉言……”

宋嘉言蹲下身,伸手抚摸他的脸,低声问他:“陆叔叔,你的腿疼吗?”

这点疼,比得上他的撕心裂肺吗?

陆庭颂愿打愿挨,伸手抱住宋嘉言的脊背,硬是用手臂将他整个人旋了身,将他压在身下,敛着剑眉,似乎松了一口气,低头说:“嘉言……别靠海太近,你会掉下去。”

宋嘉言伸手触摸他被枪打中的伤口,低声问:“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陆庭颂很痛,吸了一口冷气,微微颤抖:“你说,只要你不做傻事,跟我回家,我什麽都答应你。”

宋嘉言移开手,转而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陆叔叔,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死吗?”

陆庭颂一愣,继而感觉到宋嘉言用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力道近乎将他勒死,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死吗?”

陆庭颂心脏莫名一慌,只犹豫了两秒,宋嘉言就用力推开他,踉跄站起来,居高临下,眉目如画,却寒冷道:“你不愿意,所以,你的喜欢是假的,悔过也是假的,你只是想骗我回去,继续做你的脔宠,满足你那龌龊的欲望。”

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晕倒,宋嘉言很可能会离他而去,并且再被乔蕲的人抓住,陆庭颂感觉身体很虚弱,血色尽失,勉力爬起来,拉住宋嘉言的手臂,微微强硬,气音越来越哑:“嘉言,你不要想当然,我说喜欢就是喜欢,你为什麽要这麽犟,难不成真要我跟你殉情,你才肯信我说的话?”

宋嘉言轻笑一声,眉眼刹那间锋利起来,竟有一种狠绝的意味,突然不由分说就扑过去抱住陆庭颂,并一心赴死般往崖边冲去,那一刻,陆庭颂头脑空白,瞳孔剧烈震缩,下意识大吼宋嘉言你疯了。

可惜声音不能回溯时间,崖边碎石滚落,求生为时已晚,他只能如同失去翅膀的海鸟一般,与宋嘉言一起坠下了百米高的悬崖,失重感不断骤增,海风裹挟全身,意图拼力将他带向死亡。

呼呼风声响彻耳际,宋嘉言紧紧抱着陆庭颂,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剧烈狂跳,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他是个缩头乌龟,别人欺负他他也只会哭,从不想着反击,可陆庭颂实在是太可恨了,他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省得陆庭颂留在这世上再祸害别人,他要陆庭颂到了阴曹地府,也死死记住背叛他宋嘉言的下场。

那时,宋嘉言已经被逼疯,理智全无,再没了活着的念头,而陆庭颂呼吸困难,在高速坠崖的冲击中只来得及紧紧抱住宋嘉言的後腰,下一秒便狠狠坠入暗流汹涌的大海之中。

他被强劲的浪花拍打吞噬,被咸腥的海水涌入口鼻,宋嘉言用死亡报复他,用以抚平心脏斑驳裂痕,当真是要跟他殉了情,疯狂狠绝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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