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之父杨晋,趁机四下拉拢,动静越闹越大。
至百官下跪,请求立後的地步。
“臣等听闻,乾坤德合,内治乃人伦之本。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陛下继位以来,中宫空悬,难免人心惶惶。当早迎鸾凤,母仪为则,天下始安。”
“今战事连胜,乃天佑陛下。当此时,陛下应立中宫,安邦国,定四海。”
“请陛下早立中宫。”
朱瑁坐在龙椅上,看着山呼海啸的群臣,进退两难。
他思虑良久,道:“卿等说得甚有道理。然则,中宫之事,先帝留有遗诏。朕为人子,当遵之。”
诸臣没有想到,竟会有“遗诏”这回事。
杨晋暗暗心惊,遗诏上写的到底是何许人?如若不是令佩,该如何是好?岂非,一番折腾,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礼部尚书道:“陛下,先帝既有遗诏,何不公示臣等?”
朱瑁郑重道:“遗诏便在文德殿,七月初七,朝堂例会,朕便公示卿等。”
後宫中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杨令佩在绛云宫中,时喜时忧。
先帝驾崩前的几日,小盒子曾以她之名,往文德殿中送过羹汤。
那遗诏上写的,会是她的名字吗?
如若不是,会是谁?
医官署中。
梅川听得“遗诏”二字,手上的书卷跌落。
苻妄钦出征在外,如今大军连胜,士气颇高。苻将军的名号,响彻云霄。朱瑁到底是心里不安稳了吧。
凤命,凤命,先帝口中的凤命,他真的信了吗?
于情,他不愿勉强她。
于国,于家,他却仍然留着那遗诏。
她身旁的安香见状,什麽都明白了。
七月初六,黄昏的时候,落了一场雨。
到晚间,天空没有星星。黑漆漆的一片。
朱瑁已经处理完公文,回了後宫安歇。
文德殿内外静悄悄的。
一个瘦削的身影,穿着夜行衣,在侍卫换班之时,轻车熟路地揭开瓦片,跳入殿中。
她要找到遗诏,更改上面的名字。
到那时,朝堂之上,老太监高声宣旨,纵是朱瑁发现不对,也来不及了。
她的动作极快丶极轻。
终于,她找到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中装着黄绸。
忽然。
灯被点亮。
从暗处涌来一群持甲兵丁,将她擒住。
“夜闯文德殿,好大的胆子!”御林军统领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