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绞痛更加明显,因为脱水,米味的腿脚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岑燕川搂着她的腰,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医生说的话都听见了?你要是昨天晚上就说,今天的飞机说不定还能赶上。”
米味心头五味杂陈,本来想着的是不添麻烦,没想到成了最大的麻烦,愧疚与委屈在心底翻腾,酸了鼻腔,眼泪蓄在眼眶里。
她一直低着头,等把人扶到挂盐水的地方做好,岑燕川才发现她红了的眼眶,他轻叹:“又没怪你,哭什麽?”
米味眨了下眼,眼泪从眼角流下,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哭。”
“是没哭,是林间的小溪迷了路,从你的眼角出来了。常去小溪喝水的小鸭子今天都找不到路,只能噘着嘴跑开了。”
岑燕川怼人一套一套,听出他在内涵自己,米味眼里还氤氲着水汽,反而笑了。
旁边有个同样在挂盐水的小姑娘,三四岁的模样,瞪着黑葡萄般的大眼,被岑燕川讲的俏皮话吸引。
小姑娘是个社牛,清脆的小童音追问:“哥哥,小鸭子喝不到水该怎麽办啊?”
岑燕川:“只要别撑着说不口渴,可以去问别的小鸭子,重新找到喝水的地方。”
小姑娘:“是这样啊——”
岑燕川哄完了小姑娘转头眼神揶揄地看着她。
“才没有嘴硬,我这是饿的。”她才挤出笑,又被接下来的一阵疼痛压了下去。
她确实饿,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嘴巴里淡的发苦。
岑燕川轻叹:“想吃什麽?”
米味眼神亮起来。
“医生说不许吃油腻的,还是喝白粥吧。”
米味刚亮起来的光又灭了,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以喝奶茶吗?”米味扯住岑燕川的衣服下摆。
“乖乖把饭吃光,等我们回家妈妈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旺仔牛奶。”旁边小女孩的妈妈正在哄她吃饭。
两句话一前一後,巧合又滑稽。
岑燕川双手抱臂,黑瞳里浮上笑意:“你要是年纪比她小,我就给你买。”
米味夹起嗓子,不要脸地道:“哥哥,我今年三岁零二百六十八个月。”
甜腻腻的一声哥哥,岑燕川晃了下神。
“姐姐,我三岁零七个月啦,比你小哦。”小姑娘不懂二百六十八是多大的数字,但一定比七要大。
澄澈的童音让他回神,岑燕川弯腰,俊朗的眉目就在她眼前,衣角还在米味手里:“一杯奶茶就喊哥哥,米味,你知不知羞的?”
他倏然靠近,霎时间米味连胃部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心乱如麻:“那……就不要了吧……”
隔壁小姑娘终于吃了一口饭,她妈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真乖。”
岑燕川也有样学样,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乖一点。”随後便去给她买粥了。
米味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做鬼脸,真把她当小孩哄啊!
“姐姐,我看到了,你不乖哦,我等会儿要告诉哥哥。”
“别,你不告诉哥哥,姐姐给你买旺仔牛奶。”
小姑娘计谋得逞咧嘴笑着,弯了眼,露出洁白的小乳牙来。
米味喝了口手上的椰汁,是和当初小姑娘心心念念的旺仔牛奶差不多的乳白色,也不知道她怎麽样了,两年过去,那口乳牙不知道掉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