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祥的梦境让君主难以入睡,尤其是他查到初代红龙之王的梦师,也曾做过一模一样的梦,而这个梦被那位梦师称为——红龙之殁。
这就是君主陷入疯狂的原因。他认为梦境中带来毁灭的魔物,必定是出自海魔族的异端。于是他以联姻为由将海魔公爵骗到王都斩杀,又传令让城墙守卫军不许开门放傅悯进来,导致了银霜骑士团的覆灭。
安鹤笙带着好奇道:【513,梦境档案里有提到关于红龙之殁的事吗,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
SN513:【档案里是有说到红龙之殁,可是直到公爵腐化变成不死者之王,率领腐化天灾越过城墙,君主的梦也没有实现。所以这个怪物到底是啥我也不知道。】
安鹤笙:【从王都的鸟儿传回的消息来看,梦师描述的怪物比红龙还大。真的有人能生出如此恐怖庞大的精神体吗,这该是怎样的精神力?】
SN513:【所以说,那应该只是君主的噩梦。谁还没做过一两个可怕的梦呢~把梦当成现实,还滥杀无辜,是因为他太迷信了,脑子坏掉了。红龙家族就没几个正常人。】
安鹤笙打趣道:【说得你好像做过梦似的。】
SN513不服气:【可恶仿生人就不能梦到电子羊吗!AI就不能梦到赛博邪神吗可恶!】
安弥靠在安鹤笙肩上沉沉睡去,只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眉头紧皱,不时发出难受的哼吟。
安鹤笙默默喝着酒,给予他无声的陪伴。突然敲门声响起,一名Beta训练官匆匆进来汇报,有个Alpha奴隶弄伤了客人。
“他不肯配合,我给他注射了诱导剂让他进入易感期,但他还是拒绝客人的要求……”
安鹤笙讶异地挑眉道:“一个易感期的Alpha,怎么可能拒绝Omega。他的腺体有什么疾病吗?”
训练官:“他的腺体没问题,是用精神力强行抵御了易感,甚至连信息素都不愿释放。客人很生气,想要进入他精神领域,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现在客人正在发脾气,一定要那个Alpha乖乖服侍他。”
戴着抑制器还有这么强的精神抵抗力,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安鹤笙动作很轻地扶着安弥躺倒,起身对训练官说:“我亲自去见见这位坚贞不屈的Alpha。”
那位客人是西境某个家族的男爵,财力雄厚,是极乐堡重要的客人,不能让他扫兴。
安鹤笙随着训练官来到客房,看到傅悯倒在地上,强韧的身躯布满汗水,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
SN513痛心疾首:【怎么又是这位骑士长啊?都把他从地牢里放出来了,他就不知道找机会跑吗?】
安鹤笙一时无语,沉默着走到了傅悯身边。
“听说漂亮的‘小水母’冒犯了客人的尊严。”他语带戏谑地说,“请问尊贵的骑士长有什么不满吗?”
一个人的精神体往往和他的意志、品性、性格有关,精神体的强弱和他的体魄也互相影响。像傅悯这样出色的Alpha,谁见了都会认为他的精神体必定是某种格外强大的生物,实则不然。傅悯有着一个和他的强悍勇武很不相称的精神体——一只普普通通的水母。他的精神力固然很高,但碍于精神体太弱小,攻击力算不上特别强。
当初红龙公爵发现傅悯的精神体是一只软趴趴的小水母时,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
傅悯趴在地上,只能看到公爵那双黑色皮靴紧紧包裹的修长笔直的小腿,看到灯光在靴子表面划下的锋利的光。
他用精神力强行压制药物催化的易感期,又承受了训练官各种手段的惩治,冰蓝的眼眸已经涣散,可依然强撑着抵御药物的作用,连一点信息素也不肯泄露出来。
“水母没有骨头,你倒是一身硬骨头。既然这么痛苦,何必强忍?”
那双靴子停在了傅悯面前,磁性悦耳的声音从上方落入他的耳中,在他敏感的耳膜上轻弹。
“还是你觉得屈服于他人的命令,有损你的尊严?”安鹤笙在椅子上坐下,姿态优雅地翘起一条腿,看着匍匐在脚下的Alpha讽刺道,“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凌霜傲雪的骑士长,不甘沦为疯公爵的奴隶,不愿成为区区Omega的玩物。”
他用脚尖挑起傅悯的下颌,居高临下地说:“你们可以对Omega为所欲为,反过来就不行了?”
傅悯的视线沿着靴子利落的线条向上,看到了安鹤笙冷淡慵懒的神情。鞋尖抵住了他的喉结,令他感到呼吸困难,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嘶哑地叫了声“主人”。
安鹤笙看到傅悯颈上的黑色抑制器,眼前浮现出尼禄给自己的圣诞礼物——那只项圈。
他捏着手套的指尖,心不在焉地问:“你为什么拒绝客人的要求,你的精神领域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吗?”
傅悯用涣散的眼眸失神地望着安鹤笙,意识模糊地答道:“他想和我精神共鸣……我不能让他碰我的精神体……”
精神共鸣是精神体之间很罕见的情况,近乎于灵魂的交融。但除非两个精神体的主体信息素匹配度极高,它们才可能主动靠近彼此,产生共鸣。否则一个精神体对另一个精神体的亲昵行为,只是亵玩和侵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
精神体远比肉丨体敏感、私密,受到伤害往往要花更长时间治愈,甚至难以弥合。让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精神领域、对自己的精神体为所欲为,等于承担致命的风险。哪怕对肉丨体关系再开放的人,也不能容忍别人轻易触碰自己的精神体,更何况傅悯这样正直高洁的骑士长。
他和那些信仰虔诚的人一样,相信精神共鸣比永久标记更牢固、更亲密。即使他忘记了过去,内心深处也仍然认为,那种事只能发生在唯一的伴侣之间。
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安鹤笙扶着额头笑了起来。傅悯的下巴垫在他的靴头上,能感到他的腿随着笑声轻晃。
傅悯勉强保持清醒的脑袋被晃得有点晕,想抓住那条轻颤的腿。
主人终于来看他了,此时此刻就坐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独属于主人的气息比直接注入他体内的诱导剂更令他无法抵抗。
可他清楚记得,主人讨厌Alpha。纵使他的腺体就要爆裂开来,他也不能允许自己释放出一点信息素。他不希望在主人脸上看到厌恶的神色,不想惹主人生气。
傅悯近乎自虐般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生理反应,脸上滚落的一颗颗汗珠如落雨般顺着下颌流到安鹤笙的靴子上,好像整个人即将融化。
哪怕已经是痴痴傻傻的废人,依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力吗?安鹤笙不屑地冷笑道:“看清楚你的处境,你不是什么贞洁少年,是我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在我面前谈个人意志?而且你是Alpha,一生可以标记很多个Omega,放荡是你们的天性。你这副守身如玉、坚贞不屈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不想……标记任何人。”傅悯深深地凝视着安鹤笙,从急剧的呼吸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死灰色的眼眸无波无澜,宛如拒绝一切人类的情感,令他看上去无比坚韧;而另一只冰蓝色的眼眸,在药物的催化下,如同海面泛起无垠的情潮,波涛汹涌得几乎能把人吞没。
安鹤笙盯着他看了一会,颇有兴味地笑了。不愧是帝国第一的骑士长,哪怕精神体弱不禁风,自身的悍勇强韧、不屈意志足以弥补那些缺陷。
然而侵犯、掠夺和占有是Alpha与生俱来的品性,尤其是在易感期的Alpha,根本无法抗拒和克制本能。在公爵看来,不存在例外。
“欺凌弱小令人乏味,征服强者才有意义。我很乐于看到挣扎者绝望,自持者堕落。”安鹤笙勾起脚尖,强迫傅悯的头部朝后仰去,“等我彻底撬开你,你就会丢掉假惺惺的廉耻和原则,成为一个合格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