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仪点点头,她有所耳闻,桓氏一族还在西南时,并不讲究中原的礼法,权力和地位,有能者得之。後来举族入朝受封了,便要按本朝的规矩来,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如此,自是有人不服的。
"那将军待他如何?"
"将军最是厚道,从小就让着弟弟。"李妈妈叹气道,"可二公子心里却总是不痛快。他觉得自己是侧夫人所出,将来什麽都轮不到他。"
她若有所思:"所以他一直在嫉妒将军?"
"这。。。。。。"李妈妈迟疑片刻,"老奴不敢妄测。只是二公子从小就要强,看到将军的东西,就想着法子要得到。待到他十馀岁了,许是懂事了,才渐渐不再和将军起冲突。”
她站起身来:"我明白了。妈妈先回去休息吧。"
等李妈妈退下,她走到窗前。原来修之从小就对兄长心怀嫉妒,难怪会起了那样的心思。
"夫人。"玄机在外头轻声道,"定远将军府上又派人来了。"
她回过身:"让他进来。"
又是一个亲兵,递上一封信:"将军让卑职亲手交给夫人。"
她拆开信看了看,脸色微变。严青山在信中说,边关已经完全落入修之手中,就连朝廷派去的钦差,也都被他收买了。
"夫人。"春雨担忧地看着她。
她将信烧掉:"去把周婆子叫来。"
周婆子很快就来了。这位厨房老人虽然性子直爽,却最是机灵。
"婆婆。"她开门见山,"府中的新人都是从何处来的?"
周婆子想了想:"大多是从军营里调来的。听说都是族长的亲信。"
"他们平日里都做些什麽?"
"表面上是做事,实则是在盯梢。"周婆子压低声音,"老奴看他们经常在府中转悠,像是在找什麽东西。"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送走周婆子,她独自坐在灯下。修之这是要把将军府变成一个牢笼,让所有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她走到窗前,看见月色下有骑兵从府门外经过。那些人虽然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但举止间却透着几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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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灯火在夜色中亮了又暗。
月光照进内室,映在散落的文书上。翻开那些陈旧的纸页,墨香中似乎还带着往日的气息。一份份军报在烛光下泛着微黄,记录着边关的点点滴滴。
"这是。。。。。。"穆书仪从一沓文书中抽出一张纸。纸上写着前年的军务调动,笔迹并非出自夫君之手。
"夫人。"春雨端来热茶,"要不要歇息片刻?"
摇摇头,继续专注地翻看文书。每一份调令丶每一个部署,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信息。前年冬天,边关突然调动了三个主力部队。当时的文书上写着是例行轮换,可对照军报,那个时节分明是用兵的关键时期。
"去把那封信取来。"
春雨很快取来了那封在暗格里找到的密信。对照着密信和军报,往日混沌的真相渐渐清晰起来。那时修之才刚刚担任副将,许多重要部署都经他之手。每次调动,总是把夫君最信任的将领调去边远之地。
正看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玄机快步进来,"定远将军派人来了,说是急事。"
穆书仪放下手中的文书:"让他进来。"
严将军方才还派人来过,现在急急又来,定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