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有主意的。"穆季叹了口气,"你放心,她……哎”
站在廊下,听着父母的对话,她心中一暖。正要离开,忽然听见穆季又道:"只是二公子那边。。。。。。"
"怎麽了?"穆夫人问道。
"没什麽。"穆季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总觉得。。。。。。算了,也许是我多心了。"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多问。转身向灵堂走去。
灵堂里香烛摇曳,映得丈夫的牌位忽明忽暗。她跪在蒲团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外头传来脚步声。
“书仪。”穆季走进来,"你该歇息一下了。”
她摇摇头:"这是女儿该做的。父亲请回去休息吧。"
穆季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心疼不已。他的女儿从小就是这样,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底。
"也罢。"他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脚步,"对了,边关那边,二公子可有信来?"
"刚收到一封。"她答道,"说是军务已经理顺,让我不必挂心。"
穆季点点头:"那就好。"说着转身离去。
望着父亲的背影,穆书仪忽然想起方才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莫非父亲对桓修之有什麽看法?
正想着,外头又传来脚步声。
"夫人。"是玄机的声音,"二公子又派人送信来了。"
"这麽晚了?"她有些意外。
"说是军机要事。"
她沉吟片刻:"让他进来吧。"
送信的依旧是那个亲兵。他递上信件,恭敬地退了下去。她展开信看了看,眉头微皱。
修之在信中说,边关军心不稳,他要整顿军务,短期内可能无暇给她写信。让她安心守孝,不必挂念边关的事。
她将信叠好,收进袖中。这已经是修之今日第三次送来消息了。他军务繁忙,却总是不忘给她传信,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夫人。"春雨走进来,"该用晚膳了。"
她摇摇头:"不必了。你去看看父亲和母亲可用过晚膳没有。"
春雨应声退下。她继续跪在灵前,看着烛光中丈夫的牌位,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渐深,院子里愈发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更漏,更显得夜的漫长。
"小姐。"不知过了多久,春雨的声音在身後响起,"该换香了。"
她这才发现,香已经快要燃尽。起身换了新香,重新跪下。膝下的蒲团已经跪得发硬,她却浑然不觉。
"小姐。。。。。。"春雨心疼地看着她。
"去歇着吧。"她轻声道,"我没事。"
春雨应声退下。她继续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坚持。
夜色愈发深沉,院子里的白幡在风中招展,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忽然想起丈夫临行前的样子。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坚定地走向自己的责任。
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滴在膝下的蒲团上。
窗外,已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