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婢女居然也是不甘示弱,她果断地拔出插在先前那死人身上的长刀,一个刺击,一个横劈,直接就破开了两名侍卫的胸膛。
就这样,在场的十多名御林军侍卫不消片刻便都被他们斩杀殆尽。
望着满地的尸体,夜忱阑急忙道了声:“快走!”此处闹出这麽大的骚动,巡视的御林军很快就会赶来。
好在那婢女也算识时务,跟着夜忱阑闪身越过一道又一道宫墙,逃离现场。
他们又迅速穿过了几处廊道,直到确保附近已经安全时,夜忱阑才松了口气,回身看了眼那陌生的婢女,道:“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不过此番还是要谢过姑娘出手相助。”
“不用谢,你马上就会跟他们一样了!”不想那婢女却是嘴角笑意一挑,刹那间便如箭一般地向夜忱阑刺过来,且招招致命,不留半分馀地!
夜忱阑只见她攻来招式凌厉毫不留情,急忙横剑抵挡,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的反复无常,实在让人又惊又怒!
“你这女人有病吧,刚帮了我又来杀我,你到底是谁!”他犹记得方才她杀人时,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迟疑,分明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你不记得我了吗?不要紧,去幽冥地府好好回忆吧!”女子突然目光如刀,在夜色下如严冰寒芒,可眼神中的那抹肃杀的恨意,使得她又犹如暗夜罗刹。
夜忱阑心中一颤,只觉得那眼神好似有一瞬在哪里见过,而眼下却又让人如芒在背,刹那间她已欺身入他近前,森冷的刀锋直刺他的胸膛。
心惊胆寒的冷意让夜忱阑猛的清醒过来,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急身一个闪躲,顺势在她此时空门大开之际,反手一记手刀劈向了那女子的後颈!
那女子的身体直直就栽倒了下去,夜忱阑伸手接住,将她放躺于草地上,紧紧地盯着她。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令他不明所以,可谓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荒唐事!
夜忱阑检查了这女子的周身,发现并无异样,她身上并未藏有暗器或是其他物饰,手上到处都是薄茧,也不知是长期干粗活所致还是习武所致,若不是亲眼所见方才的那一幕,还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婢女,可若说她是个受人指使的杀手,那她为何又要帮了自己再暴露身份?
夜忱阑深吸了一口气,他着实是想不通,只得无奈地丢了一句:“是失心疯吗?”
*
而此时的下凉後宫,椒兰殿内。
这座混合了花椒与兰叶的墙砖建造而成的寝殿,特殊的香气有让此间女主人安心凝神的功效。
“哼!这就是你找来的女人!”凉王後玉手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震得茶碗都抖了几抖。
一旁的宦官宫女皆躬下身,瑟瑟低了下头。
世子宁风涯躬身行礼,面上却是从容不迫,只听他向王後解释道:“露芙蓉自恃骄纵,不堪大用,儿臣又怎会不知,母後且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哦?”凉王後听了这才面色缓和了些,来了兴致,他这个王儿做事她向来放心。
此时,有老宦官大着胆子上前,“敢问王後,这露芙蓉眼下该如何安排?”他跟随王後多年,这样不知分寸的女人,是死是留,还不全凭王後一句话的事。
凉王後凤目圆睁,不过想到她刚获新宠,还是不宜有什麽动作的好,于是便冷哼一声道:“她既然已受王上临幸,本宫是得给她名分的,就封个良媛先处在那吧。”
“母後不可。”宁风涯擡手出言制止。
“那依我王儿之见……”凉王後看向了这个她最为得意的儿子,想听听他有何见解。
“封她为贵姬。”宁风涯冷静地回禀。
“什麽!这个露芙蓉不过是个坊间舞女,一没家势而没龙嗣,这就封她为贵姬,位份仅次于贵妃,她何德何能啊!”凉王後听得简直要从凤座上跳起来,他这儿子平日里最为精明,怎麽如今说出这般糊涂话。
宁风涯看着自己的母後,示意让她放宽心,而後他的嘴角浮现出了阴鸷的笑容,道:“就是因为贵姬的位份仅在贵妃之下,如今蔷贵妃深得父王喜爱,可她并无龙子,封为贵妃靠的是她年轻貌美及谢氏显赫世家在朝中的地位,以致使鸾凤之争多年持续不下,如今多了个蓉贵姬与她分爱争宠,她又岂会善罢甘休?”
凉王後凤目微转,觉得他这话道也有几分道理。
宁风涯笑容不减地继续道:“母後,一个舞姬而已,何劳您亲自动手,我们且看着就好,更何况露芙蓉如今盛宠正浓,不如就顺了父王的心意,这也更能体现母後大度贤德,父王会记着母後的好的。”
凉王後听完展开笑颜,口中直道:“我儿此计盛好,谢蔷这个贱人,今後可就有她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