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铄对云影的心意云清倒是不怀疑,确认了爱徒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她放下心来,佯怒着拧了一把云影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怪不得你乐不思蜀,在外面疯了这麽久,连师父也忘了是吧?”
“怎麽会呢,”云影连忙抱住云清的腰,将头埋进她怀里蹭了蹭,嘴甜道,“师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呀!”
“油嘴滑舌。”云清轻斥,脸上尽是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便随师父回家吧。”
南景铄心里“咯噔”一下,云影也惊讶地擡起头,“这麽快?!”
“怎麽,”云清挑眉,“都一个多月了你还没玩够?”
云影虽然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但她真正畅快游玩的时间也不过这几天,她的确还没玩够,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什麽被耽搁了,大脑飞速运转,灵机一动道:“徒儿是心疼师父舟车劳顿,想您再多休息几日,顺便带您好好领略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嘛!”
云清冷声道:“不用了,要不是为了来接你,这个鬼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踏足。”
见她一脸的深恶痛绝,云影忍不住将多年的疑惑问出了口,“师父,你在京城到底经历了什麽,为何如此厌恶这里?”
云清闭口不答,南景铄适时插言,“云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影正想南景铄帮着劝一劝她师父,遂乖觉道:“那你们先聊,出了一身汗,我先回房沐浴了。”
说完不等云清表态,她主动为他们腾出了空间。
待云影走远,云清面无表情地问:“宁王殿下想和我说什麽?”
南景铄主动拉近距离,“您是长辈,唤我景铄便好。”
云清对皇家的人都没什麽好感,只顾着喝茶,没有理会他的示好。
热脸贴了冷屁股,南景铄也不气馁,上前两步推心置腹道:“自从五年前失去玥儿,我过得如同行尸走肉,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我不想再和她有片刻的分离。晚辈知道您担心玥儿的安危,我向您保证,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她,绝不会让她置身险境,还望前辈成全。”
他的一腔赤诚的确令人动容,云清的神色和缓了几分,“以你如今之力,或许能护她周全,可我担心的不只是她的安危。”
“当年镇国公府出事,童夫人悬梁自尽,昭玥引火自焚,亦想追随而去,我拼死救下她,用一具被烧焦的死尸瞒天过海,之後她仍然数度轻生,我实在没有办法,才给她服了‘昨日死’,强迫她忘记了一切。”她放下茶杯,一针见血地问,“京城有她最惨痛的回忆,你有没有想过,若她继续留在这个龙潭虎穴之地,万一她恢复了记忆该当如何,你忍心见她再次承受家破人亡的锥心之痛吗?”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南景铄无言以对。
云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筹谋,想替童家翻案,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爱昭玥,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大可以等镇国公府洗清冤屈,一切尘埃落定之後,再风风光光地接回她。”
这番话字字恳切,南景铄经历了漫长的挣扎,终于忍痛下定了决心,“前辈所言甚是,我不该那麽自私,待明日天亮,我会送前辈和玥儿离开。”
云清对他展露出了今晚第一个赞许的笑容:“宁王殿下果然深明大义,时辰不早了,老身也该安置了。”
“晚辈让人给您收拾客房……”
云清十分随遇而安,“不用麻烦了,就睡一个晚上,我和影儿挤挤便好。”
“来人。”南景铄唤来下人,“带云前辈去云影姑娘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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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沐浴完後在房中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师父回来,她不知道他们两人聊什麽能聊这麽久,有些不放心,正打算去瞧瞧,就看到云清在嬷嬷的带领下往她的旖霞园走来。
她立即迎了上去,好奇地问:“师父,你和四哥聊什麽了?”
“你的去留。”
云清言简意赅地回答,迈步走进她的卧房。
云影有些紧张地跟了上去,“那结果是什麽?”
云清打量着房中的陈设,漫不经心道:“他答应明早送我们离开。”
“什麽?”云影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还寄希望于南景铄能劝服她师父,结果他却反过来被她师父劝服了?“师父,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麽,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云清话音刚落,就见云影真的转身往外走,她一把拉住她,不赞同道:“都什麽时辰了,你还真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