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珍凑过来,他眨眨眼问:“怕输?”
张雾言没说话,可是唐隽却接过了话茬说:“肯定不是怕输啊。”
“你又知道了?”李杨珍打趣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知道啊。”唐隽放下筷子,他看向张雾言说,“言哥才不会是那种怕输的人。”
张雾言喝了口酒,辛辣的白酒穿肠而过,带起一阵滚烫,他揉了揉唐隽的头发说:“我倒是不怕输,只是毕竟在KG待了这麽多年,突然成了对手,我心里总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李杨珍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也暗了暗,他说:“言哥,明天一定帮你赢了比赛。”
张雾言乐了,他说:“干嘛,想帮我报仇啊?“
“是啊,今年转会期闹得你这麽窝囊,必须得赢了KG才能让你出了这口气。”李杨珍语气很是亢奋,随之他又低声说,“言哥,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真能理解你心情。”
“你特别想赢U7?”张雾言问道。
“是。”李杨珍回答坚定,他有点无奈挤了个笑容说,“我跟U7还有房凡之间那点破烂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唐隽和张雾言对视一眼,最後咳了咳说:“略有耳闻。”
李杨珍愤愤喝了口酒,又用力摔了下杯子说:“我真服了,这辈子没想到会因为女人跟队友闹成这样,最丢人的还是,最後俱乐部放弃的那个人竟然是我。”
“杨珍,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张雾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我知道。”李杨珍点头,他说,“我也就是跟你们说说,这阵子实在憋得慌。”
“既然不服气,那新赛季我们就要赢得漂亮。”唐隽见此心里也升起了莫名的亢奋,他说,“我们拿个冠军,把所有的质疑都踩在脚底下。”
“拿冠军!”李杨珍晃晃悠悠起身去碰杯,他说,“唐隽,言哥,我们三个人从今往後就是被抛弃者联盟了,我们要报仇!”
张雾言被逗笑了,可是在这一刻,他心里却莫名被勾出一些少年人的意气和冲动来。
他想,这种滋味还真是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吃完饭,李杨珍很识趣地先跟他们告别打车回去了,剩下张雾言和唐隽两个人还站在街头。
十二月的京州气温骤降,张雾言在冷风中抖了抖,还没等他说话,唐隽就已经蹲下帮他把外套的拉链系好。
“我们去哪儿?”张雾言在寒气中冲唐隽笑了笑问道。
唐隽把外套里的暖宝宝给张雾言塞到口袋里,他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们要不要打车去桢州看烟花?”
“去桢州?”张雾言一愣,因为京州近年来限烟火,所以跨年的烟火活动都被安排在了隔壁的桢州,从京州开车到桢州的距离倒是不远,只是这个决定属实有些突然。
“走吗?”唐隽眼睛亮闪闪的,他又问了一次。
张雾言没再纠结,很痛快点头说:“走。”
一个小时後,张雾言和唐隽总算赶在十二点的倒计时前跨城赶到了桢州的泉茵河边。
泉茵河畔人头攒动,大家都是聚在这里等着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和新年烟花的绽放。
张雾言和唐隽挤在熙攘的人群中,他很兴奋地看着四周一切,对于平日里总和电脑为伴的人来说,这种人间烟火气竟很是难得。
伴随着河畔大屏幕上倒计时的闪现,唐隽在人群之中很用力地抓住了张雾言的手,当十二点的新年钟声敲响时,色彩绚丽的烟花也随之绽放在头顶,人群欢呼着丶笑闹着。
一片嘈杂声中,唐隽侧过头,他认真看着张雾言说:“言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张雾言冲他笑,“唐隽,新的一年要身体健康啊。”
“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吧。”唐隽说,“言哥,你才是最该好好注意身体的那个人,我想你多陪陪我。”
“什麽?”连着几簇烟花绽放的声响巨大,让张雾言听唐隽的话有些模糊。
唐隽稍微低下头,他贴近张雾言的耳朵,在烟火声下,他轻声说:“言哥,你要健康,我想你多陪我打几年,我舍不得你。”
张雾言耳根一热,唐隽说话总喜欢这麽直来直去,不给别人留馀地,也不给自己留馀地。
张雾言喜欢他这样,可却也担心他这样。
刺骨的寒风中,张雾言伸手替唐隽捂了捂冻得通红的耳朵,他其实很想给唐隽一个承诺,可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却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空头支票毫无意义,张雾言自己受过这种伤害,便不忍心再拿来去哄唐隽。
他只能说:“好,那我多努力。”
努力让自己有个健康的身体,也努力能在赛场上再多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