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坚持了不到一周,後面就放飞自我了,”顾维桢笑嘻嘻地说,“还说‘反正她也发现不了的。’”
以为顾执出了趟国很久没说中文,所以私底下话变多了的姜恣意:……
“又过了几个月,顾执开始求助于神秘力量,”李傲梅越说越带劲,“塔罗牌,幸运色,吸引力法则,转发这朵心形的云……逮着什麽都要信一下。“
“後来有个跟你二搭的男演员,在剧宣期间对你说了比较暧昧的话,”顾维桢笑得直咳嗽,“把这小子气得半夜睡不着觉,还要去翻……””他在儿子警告的眼神中堪堪止住话头。
“恣意啊,叔叔阿姨是看着顾执喜欢上你的,”李傲梅小结道,“光是通过他的反应,我们就知道你有多可爱。”
“还好你们在一起了,不然都不知道该怎麽劝他。”顾维桢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所以说谢谢你,孩子,”李傲梅由衷地说,“谢谢你来到这个家。”
姜恣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无措地看向自己的手指。
顾执望着她,心里逐渐産生了一个猜测。
饭後,一家人决定出门散步。
雪积得很厚,把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柔软。
顾维桢快走了几步,把李傲梅引到一棵松树下,擡手轻轻摇晃枝干。
糖霜一样的雪落在李傲梅的头顶,她嗔怒地把手伸进丈夫的衣领,发间的银丝似乎跟着雪花一起消弭。
一群男孩女孩追逐着从姜恣意面前跑过,最矮的那个脚一滑,一屁股栽进雪里。
姜恣意正准备扶他,後背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雪球。
孩子们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姜恣意气鼓鼓得朝顾执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说“这像话吗?”
“真不像话。”顾执笑着应道,他两只手举起一个超大的丶松散的雪块,精准地朝假山後探出的脑袋瓜丢了过去。
飞到空中就解体的雪块,还是淋了孩子们一头一脸。
领头的小女孩兴奋地尖叫了一声,指挥手下准备下一轮的弹药。
以大欺小的顾执拉着姜恣意躲到树丛里。
“你惹他们干嘛?”姜恣意嘴上责怪,帮他把团好的雪球又压严实了一点。
两边打得有来有回,十多分钟後,姜恣意气喘吁吁地往树干上一靠:“太累了,认输吧。”
顾执高举双手往空地上一站,很快就在孩子们的嘲笑声中被打成了雪人。
溜达了两圈的李傲梅挽着顾维桢的胳膊,惊异地看着这个疑似儿子的白色生物。
姜恣意尴尬地从树林里钻出来:“叔叔阿姨我……”
顾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弯下腰,把两坨雪往爸妈身上一砸,然後若无其事地起身站好。
“她干的。”顾执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女朋友说。
“吼吼,看招!”李傲梅率先朝姜恣意发起进攻。
顾维桢立刻蹲下来为老婆铲雪打後勤。
被套路的姜恣意朝罪魁祸首猛追了过去。
顾执的衣领被扯住,他一边笑,一边趁机把雪往姜恣意的身上抖,两个人前後栽倒在地。
“你你你你不讲武德!”姜恣意的脸颊比鼻头还要红,“叔叔阿姨都以为是我先动手的!”
“那又怎样呢,”顾执朝她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睫毛上都是细碎的冰碴,“一家人就该这麽无理取闹的。“
姜恣意呆了片刻,朝李傲梅的方向望去。
天命之年的李阿姨趁机用雪球击中了她的肚子,然後相当幼稚地跳起了庆祝舞蹈。
姜恣意忍不住大笑起来,她再一次向後仰躺在雪中,还用腿夹住顾执的腰不许他起来。
两个人在雪地里徒劳地扑腾着。
渐渐的,顾执从姜恣意的笑声里听出了哽咽。
果然,她今天表现出的紧张,不是不习惯见到他的家长。
……她只是还不习惯回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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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执看她的眼神比平常变得更深,姜恣意知道他又想亲自己了。
她灵机一动,支起上身,随手抓了一个雪球,朝顾维桢的後背丢去。
“他干的!”姜恣意在夫妻俩同时回头的时候,狡黠地指着顾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