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你的病历本给她看了吗?”
“看了。”
“貊泽。”
“在。”
“让你统计起来的作息时间你统计出来了吗?”
貊泽掏出了一个本子,天风君看这架势,也掏出了自己的记仇本,双本合一,凑出来我平日的生活轨迹。
飞霄打了这麽多年的丰饶孽物,头一次碰见我这样乱来的,简直就是跟她以前一个熊样,上了战场抱着一个念头,自己的身体就当做一个消耗品来使用。
不同的是,她那时是抱着对着步离人的恨,我抱着的是不能下班的恨。
每一箭,看着让她都心惊胆战的一箭,从用帝弓司命的发丝当做弦的弓上极其冷静的射出,化作飞星,化作巡猎对丰饶永无止境的复仇。
这样的箭,极其耗费心神,毕竟战场瞬息万变,大范围的点杀需要精度需要避开自己的战友。
她在当将军後,终于理解到月御将军看她作战时的心情,不同的在于,我不会爆体而亡,我没她当时那样的年轻,我已经逼近魔阴身的寿限。
一箭,一箭,又一箭,机械麻木精准,仿佛随着箭矢一同抵达轰进丰饶孽物体内的,还有我用寿命补充的能量。
巡猎两度侧目的非令使的含金量,因为我的存在,无限拔高。
我早年要是不折腾那些工作,可能飞霄初次听闻的我的消息,就是说书人口中一句“某某云骑死于战场”。
她第一次还以为我是因为意外,才采取了那样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方式,眼下,她不得不承认,我要是真的继续上战场,她大概率能看见我跟丰饶孽物同归于尽第二次。
我是不听命令吗?
没有。
我是擅自行动吗?
不是。
我严格贯彻了她的所有指示,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只除了,在完成过程中,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外。
这不奇怪,她在我的身上看见的是我前一个职业(绝灭大君)的职业病,只攻不防,反正毁灭的生命力很强,换成巡猎命途,那可就是太显眼了。
显眼到椒丘作为医生查遍了所有医书,染指派的方子宁心静气的安神的……能够勉强对症的,他翻遍了,推陈出新了,慎之又慎的调整我每天的食谱,还没能消弭我疑似习惯性自毁的倾向。
他无能为力。
对一个前绝灭大君的惯性。
在这个会议里,不头痛的可能只有貊泽,他会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的头痛只会在吃药的时候的出现,现在头不痛。
天风君也头疼。
他毕竟是六御之一,有时候他上战场,看我不要命的打法,只为了下班,会对椒丘感同身受。毕竟,他很认真的点头,说龙母有一段时间外出散心被外面的工作气得不轻,做梦都是不想加班。
後面还一定会补上一句:“我从前代的记忆里看到的,他小时候,龙母还不是我们的妻子。”
其实不补也行,毕竟龙母离开已经不止一代了,大家都知道天风君说的肯定不是自己。
那麽,如此豪华的阵容,对我的倾向有解法吗?
暂时没有。
我的实话实说给了他们意料之外的震撼:“但是不这麽打,我确实不知道该怎麽利用巡猎命途的力量,我的师父没教。”
师父,特指毁灭星神纳努克,我不好说纳努克教的方式打起来很爽,所以我就留到了现在,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职业病。
听在他们耳中,就是什麽误人子弟的庸师了。
不过再一听我学习这个的环境,工作路上遭遇丰饶令使(好搭子),不要命是为了活命的情况,我师父也不至于得到一个误人子弟的称呼,只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