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犹疑,只是在浪费双方的时间。”
愚人衆信我,纳塔信渊龙。
双方的分歧在于,双方手里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并准备付诸行动。
我都看过,卡皮塔诺在这方面相当谨慎,他可能有别的目的,但在稳固纳塔地脉这上面,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纳塔地脉虽然不稳定,又是深渊冲击的第一线,但渊龙的架构确实足够支撑很久。”
“哼,正因为有渊龙的架构,他们才会如此优柔寡断。”
一个能够实现自己心中所想又任性的天才出现在纳塔,对纳塔人而言是幸运和极不幸的事。
幸运的是,天才留下的架构可以让他们在承接了提瓦特大部分的深渊伤害後,地脉仍旧很有韧性,可以汲取深渊的力量修补自身,不使纳塔因为地脉的不稳定而招致毁灭。
他们拥有了足够的时间,可以更从容一些的完善自己的计划。
不幸的是,正因为出现了这样一位天才,纳塔人的思维便被困在了天才的思维定式中。他们无法剥离天才的架构去看纳塔的深渊与地脉,他们失去了一种可能。
天才给他们指明了一条路,给所有提瓦特人指明了深渊和元素互溶的路,由此断绝了一些人的可能性,因为道路就在那里,人很难摆脱惯性,去涉足一条从未有人踏足的路。
便是涉及,这世上,又有什麽学者,能够超越一个想到就能做到的渊龙?
天才是引领者,也是束缚者。
这又有什麽关系呢?
这正是我想要的。
从浮土静界出来,给我带来实验器具的瓦萨克,说我的过保护欲还是没消停,明明已经做下了决定,却又不肯直接一刀切掉这决定之外的所有可能性。
“这本该是很久以前就该完成的设想,拖到此刻,你想看到的情形还是没能看到。修库特尔死之前还在为此愤怒,说你看上去只在乎土地,实则还是偏向人类。”
“你跟修库特尔是这麽认为的吗——”我有些诧异,“这麽多年,我的等待,你们认为我是偏向他们,所以不忍心?”
“别告诉我,你的本意,是收集他们的绝望,在知识的铁壁面前。”
“不止。在须弥,记忆是力量的承载,亦是文明的承载。他们为互溶现象産生的一切情绪都是整个中和术式运转过程里不能缺少的因素。而且,这机会我均等的给了龙,你和奥奇坎,难道没有尝试过吗?它就在纳塔这里,公开的存在着,谁都可以挑战。”
知识但凡公开存在,那它的受衆就是所有人,理解它可能要看天赋,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知道它。
他们以为的过保护欲,是我对所有後来者下的挑战书,是面对提瓦特一切知性生命的限时挑战任务。
只要他们可以更改我留下的框架,我就会更改自己的想法,考虑他们的建议。
然而,他们没有完成。
深渊依旧是困扰他们的难题,高天之上,依旧是包裹提瓦特的蛋壳。
或许有人已经解开了,只是没有付诸行动。
我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已经晚了。
我表示遗憾。
“你的遗憾就是给出一个简单的方案和一份天书,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知识的暴击?”
修库特尔,我踏入纳塔的那刻,问我理想实现了吗的龙王,此刻被知识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只想要收回那句话。
他作为火龙王,作为纳塔燃素力量的来源之一,死了这麽多年,都没能逃掉知识上的降维打击。
毫不夸张的说,他久违的体验到了活着时,被我和瓦萨克用知识混合双打时的心情,他一点都不怀念。
要不是火神出声拦了一下,今天就是渊龙遗体和渊龙灵魂挚友开始互殴的第一天。
龙吐出了几点火星,溅到了挡在我面前的卡皮塔诺身上,又被冰霜熄灭。火神在阻拦他,瓦萨克手里捏着一团能量,修库特尔也就吐了几点火星。
“渊龙跟焰主的相处实在是出乎意料。”
火神玛薇卡,从小听着几条龙的传说长大,疑似今日最大的受害者。
即使意欲互殴的不完全算传说中的渊龙,只能算渊龙遗体。
作研究的,走到知识的顶端的,哪有不疯的,渊龙抛弃自己的肉身,培育它産生意识也不是没可能。
反正修库特尔和瓦萨克态度一致的:“我的挚友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做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修库特尔和瓦萨克这麽一搅和,好了,我就是会动会思考的遗体了,多托雷屡次招魂而不得也有了解释。
我可真是谢谢了。
他们说不用谢,互坑而已。又问那个挡在我面前看不到脸的人怎麽对我的。
我:“他问我渊龙的记忆是不是影响到了我,准备去咨询我的学生多托雷,找到保护我的自我意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