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回忆5
说错了,我会出现在愚人衆十一执行官第一席「队长」卡皮塔诺的队伍里,是卡皮塔诺向上走至冬女皇的申请,并在女皇的协调下,得到多托雷的同意才将我带到纳塔的。
随我一同并入卡皮塔诺队伍里的,还有我的维修队伍。
精密意味着易损和难维修。
尤其是我这种拥有自我维修能力,可以在恶劣环境中工作的血肉科技造物,一旦发生了自体无法维修的问题,那就意味着维修小队唯一的作用便是按操作将我强制关停,并星夜兼程赶回至冬将我移交给多托雷。
正因此,我跟除多托雷外的每一个执行官执行任务,执行官都会默认,我在任务期间的一切问题都由他们承担。
卡皮塔诺在申请我的协同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现在所享受的待遇,亦不是造物的待遇,而是「人」,而是「愚人衆十一执行官第二席」的待遇。
整个队伍里,最不把我当人的,还是我自己。
不割裂吗?
作为造物,作为独一无二的珍贵造物,我不能拥有人的活动范围,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卡皮塔诺身旁,就是在卡皮塔诺的帐篷里休眠。除此之外,又拥有人的一切权利。
甚至,卡皮塔诺不会容忍博士的冒犯,却能在拥有我是人的观念的同时,容忍我对他极其冒犯的行为。
比如读取他身体的数据,尝试解析他身体上的异变过程。
“多托雷是如何向你介绍我的,卡皮塔诺?是介绍我在完全运转时,是他老师活着的大脑的载体,还是别的?”
“老师。”
卡皮塔诺说出了不在我意料中的话,“二席在女皇面前是如此介绍你的,他认为,只要你的大脑还能够思考,那麽你就是他的老师,而不是什麽承载物。在我的认知中,你是二席。存在状态特殊,不意味我们不是战友。”
“那看来多托雷确实没有学会尊师重道。”
造物的感知系统里被多托雷进行了特殊处理,只要思维读取过程中出现关键词“多托雷”“赞迪克”“博士”,就会联觉起与他有关的事。
例如,我现在,便可以感受到耳边介于寒凉与温热之间的吐息,一片。至冬的冷空气和人类的恒温交织後,留在耳边的知觉。
是他拥着造物入眠,将头搁在造物肩颈处的遗留。
如蛇吐信。
在我整理信息时,时不时窜出来舔舐一下耳边。
这对我産生了一些干扰。
联觉会産生冗馀信息,浪费造物算力,在卡皮塔诺没有回答前,我以为这是他的恶趣味。
但现在,我不确定,他是做不成完美的造物,还是本来就没想过做一个完美的造物,只想做一个他理想中的老师。
造物身上类似联觉的毛病,有一堆。
我对卡皮塔诺的基础信任值较高。一是目前他在造物的权限等级里,仅次于多托雷,虽然是临时。二是,卡皮塔诺的行为作风正派,在一群各有心思的执行官里,他的风评至少让他的话语不会被归类于谎言。
理论上,他若是指鹿为马,我就是会将鹿变成马的执行者。
各个执行官的风格都很鲜明。
卡皮塔诺的风格是令行即止。
我在跟随他行动的时间里,神游天外也好,还是休眠也好,他对我的要求只有在听到命令时服从命令。
“你可以对我下达指令,我的核心里,你的权限等级支持录入这一条命令。”
某一次,我完成任务後休眠,醒来时,他已经完成了驻扎地的转移,我是作为他的负重,完成这次转移的。
“旧的营地出现了地脉紊乱现象,纳塔这里地脉并不稳定,还伴随着与深渊的互溶现象。”
“你处于休眠状态时,会增加对深渊的抵抗力。”
他递过来几张照片,熟悉的几个机位,熟悉的拍摄风格,是多托雷维修小队成员拍的。
照片上是地脉紊乱时,出现的互溶现象,黄昏与飘荡出来的灰黑色混合成短暂的夜晚。
纳塔全境都可能出现的自然景象。
“你可能需要。”
“很适合收藏,谢谢。”
我接过。
在照片的全貌上,还注意到了互溶现象之外的事物,一点植物的莹莹光泽,在这短暂的夜色布景中充当发光的星星。
“那是一种火榴树,纳塔特産,他们来源于同一株母树,作为母树蔓延的根须,在互溶现象发生的地点长出又在互溶现象消失後枯萎。”
“我的记忆里,它是渊龙的産物,归属于库胡勒阿乔,是深渊和地脉与燃素的共同産物,其结出的果实味道不错。”
“你的记忆里,你是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