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往前走,可谁知道,还没走到近前,就被一阵吵闹止住了脚步。
朱泽洵从陈赋川身後伸出一个脑袋说道:“是庭庭,他怎麽和人吵起来了?”
“嗯。”陈赋川站在一旁没有行动,拉着朱泽洵走到了梅林的一侧,被层层梅枝遮住了自身的痕迹。
“韦兄有些过了。”见到韦嘉祥步步紧逼,张令一站在了褚行身前:“用时院长折芳宴的名额做赌注,怕是不妥吧?”
韦嘉祥眯着眼睛,却不看张令一,只目光灼灼的看着褚行道:“怎麽,刚刚还大言不惭,此时不敢赌了?”
“不是我不敢赌,是觉得你拿不起赌注罢了。”褚行从张令一身後,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心,然後走到了韦嘉祥的对面,直视着道:“暂且不说折芳宴的名额我能不能拿到,你们韦家,现在怕是拿不出等价的东西做赌了吧?”
褚行看着眼前如困兽一般的韦嘉祥,内心也是有些感慨,他与韦亮,乃至韦家一切矛盾的源头,都在于当年褚振元在科举上压了韦嘉祥一头。
说来这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只是被县城中人评价时落了脸面。
可其後,不论是韦亮莫名其妙对他的敌视,还是韦亮在科举上铤而走险的作弊,都深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我们韦家是没有什麽东西和你赌了,但是我有,我还有我的命。”韦嘉祥突然笑了,笑容透露着几分疯狂和诡异,“怎样,你敢麽?”
周围的同窗听後立马切切私语了起来,纷纷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韦嘉祥和褚行,不明白韦嘉祥怎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此时日光更暗,硕大的云彩已经遮天蔽日,所有人都视线都阴暗下来。
此时,褚行和韦嘉祥对立的站着,他们一个是县试府试两元案首,一个是早就过了院试的禀生,他们两人交锋,再加上如此让人震惊的赌局,立马把梅林周围一些零散的游人也都吸引了过来。
“我要你的命做什麽?”褚行只是轻轻摇头,“你还有别的麽?”
“褚行这事怕了麽?”有人立马低声道:“这麽说的意思,是不敢答应赌局了?”
“这有什麽可比的,韦嘉祥是过了院试的禀生,比那褚行的小叔都不见得差多少,他怎麽能比得过?”
“对啊,而且褚行虽然中了府试案首,但是院试能不能过,还真得两说……”
随着周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竟都一边倒的朝向了韦嘉祥一方。
“我的命,你看不上?”韦嘉祥有些疯狂的笑道:“对了,你毁了韦亮,毁了韦家,毁了我的科举路,你当然看不上,哈哈,可我就要和你赌,用我这条烂命,你赌是不赌?”
“你赌是不赌!”韦嘉祥愤怒的喊道,整个人处在一种压抑又疯狂的诡异状态。
褚璨几人见状,连忙挡在了褚行身前。
“怎麽办?”褚璨小声问道:“要不我们先退出去吧,他看着虽然疯狂,但也不会死缠烂打的一直缠着我们吧?”
“不可。”张令一皱眉!“读书人拼的就是气节,这样不战而退,以後在崇礼县我们也不用混下去了。”
“可是,那怎麽办?”褚明远也是摇头:“我们也没有折芳宴的名额啊,要是赌赢了还好,赌输了,又该如何交代?”
褚明远说完,几人又都安静了下来。
“我有折芳宴名额,你的这个赌局,我替他接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陈赋川领着朱泽洵缓缓走了出来,他朝着韦嘉祥拱了拱手,嘴上说道:“韦兄,好久不见。”但眼神冰冷。
韦嘉祥也是不惧,冷眼看了过去:“怎麽,你也来看我笑话?”
“笑话?你都把我徒弟逼成了这样,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好不出来了。”陈赋川说着又对褚行招了招手:“过来。”
褚行走到陈赋川身旁,刚刚站定,就听到陈赋川说道:“乖徒儿,折芳宴的名额,别人想要,恰好师傅就有,你是想让我和他比,还是你自己去比?”
褚行闻言,立马坚定道:“徒儿自己去比!”
“好!”陈赋川看着韦嘉祥阴沉沉的脸庞笑道:“那就你去比,记得要好好比,千万别丢了师傅和你小叔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