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好,针对本月6号的那条《远房亲一直住在我家丶戚缠着我丈夫怎麽办》的投稿以及投稿人,我个人有点猜想。
我是一名神经科的护士,在医院接待过一些産後抑郁丶精神分裂的患者,‘永爱清煦’那位投稿人很可能是生病了,那个远房亲戚并不存在,她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侵入家庭的情敌。】
【一般来说,産後抑郁甚至应激性精神分裂的患者,会因为怀孕生産的痛苦和体内激素分泌原因陷入低迷情绪,这时如果家属不能细心呵护丶陪伴,仅把注意力放在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对患者不闻不问,就会加重病情。
患者会将孩子当成入侵者,当成抢占家属和配偶的敌人,如若情况持续下去,一些病情严重的患者甚至会伤害自己的孩子,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前段时间我看到‘永爱清煦’的投稿,就觉得很奇怪,所以去翻了这位投稿人的账号,果然发现两年前这位女士发过两条庆祝小女儿诞生的帖子,时间正好能和投稿中‘远方亲戚’出现的时间对上。
只不过医院最近太忙,我经常加班,再加上这种病的高发期一般在患者刚生産不久,或是産後一年,‘永爱清煦’的女儿已经两岁了,我并不能隔着网络确定。如果投稿人有空的话,建议还是去医院看看,你现在对这个“远房亲戚”的抵触心理已经很强烈了,我担心你会对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到时再後悔就晚了。】
【当然,要是我搞错了,那我先和‘永爱清煦’道个歉!!希望原谅我的莽撞。】
这条投稿一出,引起广泛讨论。
网友们仔细想想,的确认为连一清的投稿处处透着奇怪。
什麽远方亲戚会这麽没眼力见,在别人家住两年,白吃白喝还和别人的丈夫搞暧昧。
如果对方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女童,一切就都理所当然了。
孩子年龄这麽小,可不是除了吃睡玩不用上学工作,买衣服买奶粉肯定是父母去做,父亲也会经常抱女儿丶哄女儿睡觉,态度亲昵。
故而才有这麽多热心网友,到连一清的主页下提醒她去就医,并关注她的账号想看後续。
只不过她本人好像不太买账,不仅没有回复提醒她的稿主,还把很多呼吁她去医院丶询问她事情真相的网友给拉黑了。
再之後她就很少用这个账号发帖,是警方调查她杀害小女儿动机时,才把账号重新扒出。
也就是说从女儿姣姣两岁不到,连一清就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在此之後也从未去医院就诊。
除了她本人的宗教信仰有问题,警方认为她的心理疾病,也是她捂死小女儿的主要原因之一。
连一清被狱警推进接待室时,虞妗妗刚刚看完这些资料消息。
见她本人入场,虞妗妗细细打量。
单从对方靠近时周身的气息气场来看,虽略显古怪,能明确她有问题,却又不像寻常撞邪所産生的阴气。
是一种相对腐朽丶形同黑巫和腐烂动物尸体的气息。
和虞妗妗猜想的一样,东西方的神魔鬼怪有异,仅凭气场是没法断定连一清的具体情况。
连一清的目光死死盯着女儿钟巧珝,又哭又笑。
相较于她的激动,时隔半年多再见母亲,钟巧珝情绪平静,面上带着淡淡讥讽。
“原谅你?”钟巧珝冷笑开口:“你杀了自己的小女儿,我的妹妹,把好好一个家庭弄得家破人亡,现在你还有脸说原谅?!”
“如果不是为了姣姣的事,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同样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听到小女儿的小名,沧桑衰老的女人浑身一僵,被巨大惊喜支撑着的亢奋情绪刹那间像被抽空了,她枯瘦的身体猛地往後倒,软倒在轮椅上,神经质地摇头:
“不是…我不是故意要杀你妹妹,她是我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宝贝疙瘩,我怎麽可能不爱她?!我丶我就是发病了,一时鬼迷心窍,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连一清说着失声痛哭,她垂着头手臂支撑在腿上,干瘦的双手插入枯白发间用力抓扯。
“别为自己辩解了,你之前怎麽对姣姣丶怎麽在网上发帖编排她的,自己都忘了麽?怎麽好意思说自己爱姣姣?”
听着母亲迟来的忏悔,钟巧珝心中又恨又怨:
“人都死了,这些话多说无益,我今天来是要问你,你信的那个邪教丶做的那个邪法究竟是怎麽回事?!”
钟巧珝质问:“你到底把姣姣的魂魄弄到哪里去了?!”
紧接着,她把自己这段时间接连做的梦全盘托出,目光灼灼紧盯着心虚的母亲:
“姣姣她还那麽小,被自己的母亲害死不说,死後灵魂都不能安息,还要被魔鬼怪物拘禁迫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要是真的感到愧疚,就把解救姣姣的方法说出来。”
连一清嘴唇颤抖,半晌脸色颓败,喃喃道: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了……姣姣的灵魂,已经通过契约交给了“弗法”大人,没人能从魔神的手中夺取缔结者的灵魂。”
“但丶但姣姣这也算脱离了苦海,获得永生,她……”
“放你的狗屁!”钟巧珝怒火中烧,气得直接从凳子上起身,冲上去就想去抓母亲的衣领。
她身旁一直默默观察没有说话的虞妗妗反应很快,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动作,趁机用手掌按住了连一清的肩头。
刹那间,一股奇诡的黑暗力量沿着接触的手心皮肤,冲入虞妗妗的脑海。
她的目光仿佛穿过了监狱丶漂洋过海来到极远之地的荒芜空间,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壮硕,鹿头鹿角丶人身马蹄的拼接怪物。
似是察觉到窥视的目光,对方骤然擡头,露出一双外凸的丶全黑一片的鹿眼睛。
虞妗妗为防打草惊蛇,在和那虚空中的怪物四目相对前,便松开手丶切开了联系。
她微微蹙眉,把钟巧珝牢牢摁回椅子上:“不要冲动,打骂犯人是违犯监狱律的。”
钟巧珝想挣扎,一双发红的眼眸狠狠盯着坐轮椅的母亲,对方的态度激怒了她;
可她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撼动肩上的手掌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