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没有听出简如玫语气中的生硬,仿佛简如玫说的是一声温柔的早安。
“你没有什麽要问的吗?”
“问?”温芸舟微微皱了皱眉,很是困惑:“要……问什麽?”
“问什麽都可以。”简如玫有些烦躁,认识温芸舟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问所有让你觉得疑惑的问题,关于我的关于你的关于一切的,只要你想问的。”
温芸舟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什麽想问的。”
“真的没有吗?一点都没有吗?”简如玫终于忍不住了,倒豆子一般将所有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想问我为什麽突然不给你做饭?不想问我为什麽躲着你?不想问我为什麽不回谷彤的消息……温芸舟!你什麽都不想问吗!”
她语气急切,有些生气,以往她是不会这麽和温芸舟说话的。可今天她借着一腔止不住的烦闷冲出来叫住温芸舟噼里啪啦说了将一切血淋淋地摆在台面上以後,竟然有种莫名的畅快。
展现真实自我的畅快。
看啊,温芸舟,那个柔弱的丶娇滴滴的简如玫都是假象,现在这个才是真的我。
那温芸舟,真的你,又是什麽样子的呢?
温芸舟依旧看着简如玫。
沉默没有让隔着好几米相望的两人气氛尴尬,因为即便隔着这麽远,简如玫也看到了温芸舟眼底的悲伤。
她在……难过?
简如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温芸舟的表情,可随着她的动作,温芸舟却向後退去。
“如玫……你是不是累了?”
温芸舟背靠着灰色的防盗门,低垂着头,仿若雨天被人抛弃的大狗:“我真的没有什麽要问的,让我去上班,好吗?”
可简如玫怎麽会放过此刻的温芸舟,她仿佛一个终于被简如玫找到破绽的谜题,简如玫此刻只想撕开她的僞装。
她一步步靠近温芸舟,而温芸舟背靠着门,已经退无可退。
“不,你有。不然你昨晚为什麽你会深更半夜偷偷爬起来在厨房里发呆?”
是的,这是促使简如玫今天主动出击的原因。
她昨天起夜,偷偷看见温芸舟正在厨房里,对着自己曾经煮过玉米排骨汤的炖锅发呆。
她不敢被发现,偷偷合上门,一直等到温芸舟回到房间才敢出来。
温芸舟是在意的,她一定是在意的,只是她不肯说而已。
她要逼温芸舟说出来。
温芸舟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猛然擡头,满脸写着惊诧。
而简如玫此刻,已经走到了温芸舟的面前。
“我最後再问你一遍,温芸舟,你有没有什麽,想问我的?”
走得近了,简如玫终于看清了,温芸舟眼底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何必呢?”
温芸舟终于妥协了,她的声音微哑,平日里对着她最常用的温柔与无奈语气,在此刻显得格外颓丧:“如玫,何必呢?我们就这样让一切一如往常,不好吗?”
“不好。”她这样简如玫反而委屈了:“我明明都不理你了,也不给你做饭,不和你聊天,你这样都觉得很好吗?”
温芸舟看着她,却突然有些悲哀地笑了,笑容幅度很小,却激得简如玫心底发颤:
“嗯,很好。如玫,只要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