镊子悬在北斗七星的金属支架上方。顾承昀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齿轮状的阴影:"你该尝尝自己现在的表情,比失败的舒芙蕾还精彩。"
苏晚抓起操作台上的柠檬挞。奶油砸在他定制西装上时,她才现自己浑身抖:"所以味觉障碍也是假的?说什么只有我能哈,顾总的演技真是"
冰凉的机械零件突然抵住她嘴唇。顾承昀用投影仪的星轨齿轮描摹她唇纹:"从你闯进我车里的那刻起,游戏规则就由我制定。"他的呼吸带着苦艾酒气息,"不过有件事没撒谎——"
警报声骤然炸响。苏晚看着闯入的保镖们按住她手臂,终于注意到角落粉碎的星空投影仪残骸里,藏着张泛黄的母子合影。照片上的女人捧着焦糖蛋糕,眉眼与顾承昀惊人相似。
"你该感谢这场暴雨。"顾承昀擦去她眼角的奶油,指腹温度烫得惊人,"否则我永远不会现,摧毁美好的东西能让我尝到味道。"
---
第四章齿轮与银河
月光在金属齿轮上淌成水银,苏晚用镊子夹起第颗螺丝。监控摄像头红光在头顶规律闪烁,像悬在丝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故意让焊枪火花溅在蕾丝窗帘上,满意地听到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该庆幸我还没找到纵火罪证据。"顾承昀踹开工作室的门,手里提着灌满冰块的香槟桶。他今天换了玳瑁色眼镜,这让眼尾那道疤像划破琥珀的裂痕。
苏晚将烙铁按在星轨转盘上,青烟腾起时果然看见他喉结抽动。"原来破坏欲是遗传的。"她举起从投影仪夹层找到的日记残页,"令堂写道每当承昀打翻蛋糕,眼里的光比银河还亮。"
水晶杯突然炸裂在脚边,香槟浸湿她连夜修复的电路板。顾承昀掐住她后颈的力道,让她想起被遗弃在甜品店后巷的流浪猫:"你以为拼凑碎片就能看到真相?"
"我看到八岁的你在阁楼调试投影仪,只为让化疗的母亲看见富士山星空。"苏晚任由酒液顺着小腿流淌,"就像我现在闻得到,你西装底下藏着蓝莓舒芙蕾的味道——那是我昨天故意烤焦的试验品。"
禁锢突然松开。顾承昀扯开领带时,露出锁骨处陈旧的烫伤疤痕。苏晚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形状与她烤箱上的焦痕如出一辙。
地下室忽然传来机械轰鸣。苏晚撞开暗门的瞬间,陈年面粉扑簌簌落在睫毛上。三十台古董烘焙设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其中那台年的德国产三层烤箱,正与她奶奶视若珍宝的老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令堂的杏仁瓦片配方,缺了最关键的东西。"她抚摸着操作台上干涸的面糊痕迹,"不是海盐,是眼泪。"
顾承昀突然按下墙面的紧急制动阀。齿轮停转的刹那,苏晚看见他手腕内侧的注射针孔——那些传说中治疗味觉障碍的"营养剂",在暗格里堆成小山。每个药瓶标签都印着母亲离开的日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知道为什么破碎的星空最美吗?"他碾碎蓝莓扔进离心机,汁液在试管里分层成银河,"完整的星座太像谎言。"
警报声撕破夜空时,苏晚正把最后一块镜片嵌入投影仪。她踮脚将滚烫的烙铁按在顾承昀掌心,听见皮肉焦灼的声响与记忆中的舒芙蕾塌陷声重叠:"现在你尝到了吗?这种疼痛的味道。”
---
第五章火焰与糖霜
浓烟从古董烤箱的散热孔溢出时,苏晚正往泡芙里注入玫瑰荔枝奶油。她看着顾承昀徒手扯开烫的舱门,火焰在他瞳孔里绽放成金色鸢尾花,恍惚间与监控视频里那场二十年前的火灾重叠。
"你母亲不是主动离开的。"她将灭火毯甩在他肩头,"有人篡改了烘焙工坊的排风系统。"
顾承昀突然掐灭燃烧的面粉袋,火星在真丝领带上烫出虫洞。他笑得像橱窗里裂开的糖艺天鹅:"苏小姐什么时候兼职侦探了?"可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什么,那些从药瓶堆里找到的火灾剪报正在苏晚围裙口袋烫。
地窖暗门突然被撞开,穿唐装的老人挂着翡翠烟嘴踱进来。苏晚认出这是财经杂志上常出现的顾氏元老顾明德,他腕间沉香手串压着张泛黄契约——乙方签名处是顾承昀母亲清秀的"林月棠"。
"阿昀该玩够了吧?"烟灰弹在修复好的星空投影仪上,"这种廉价把戏,和你妈当年在阁楼搞的"
玻璃罩炸裂的脆响打断话语。顾承昀握着投影仪的星轨齿轮,血珠顺着镀铬支架滴进蓝莓酱。苏晚突然明白他为何总在深夜调试这台机器——碎裂的亚克力板上,用荧光颜料画着儿童字迹的"妈妈星座"。
"二叔不如尝尝这个。"苏晚将烤盘怼到老人面前,焦糖苹果塔散着诡异的苦杏味,"您派人修改我奶奶食谱时,忘了剔除氰胺酮成分吧?"
警报声吞没了顾明德的咒骂。顾承昀在混乱中攥住她手腕,注射剂冰凉的针头抵住她跳动的静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带着你痴呆的奶奶消失,或者成为我的共犯。"
苏晚反手将针剂扎进他颈侧。看着顾承昀瞳孔里翻涌的星云渐渐清晰,她舔掉他嘴角渗出的药液:"有没有人说过,你尝起来像海盐太妃糖?"
---
第六章苦杏仁与吻
股东大会的电子屏闪烁红光时,顾承昀正把玩着苏晚胸前的测温枪项链。他隔着衬衫咬她肩胛骨,齿痕恰好印在奶奶手写食谱的第三行:"当糖浆达到c,会折射出矢车菊蓝的光。"
"真想看看董事会那群老家伙的表情。"苏晚将微型投影仪塞进他西装内袋,指尖划过那些未愈合的针孔,"等他们现你偷换了所有财务报表"
玻璃幕墙突然炸裂,顾承昀用身体压住她的瞬间,苏晚尝到血腥味里的苦杏仁气息。十八楼的风卷着文件残页飞舞,她看见顾明德的保镖正在撬动逃生通道的门锁。
"游戏该升级了。"顾承昀舔掉她唇角的血珠,将注射器扎进自己动脉。淡金色药液流动时,他瞳孔里浮现出苏晚从未见过的星图:"吻我。"
这不是请求而是咒语。苏晚咬破他舌尖的刹那,监控屏幕上的顾明德突然捂住喉咙。老人疯狂抓挠着沉香手串,仿佛那串珠子正在灼烧他的声带——就像半小时前苏晚"不小心"打翻在他茶盏中的糖霜。
"神经毒素与沉香木脂生反应的感觉如何?"她对着手机轻笑,看着顾承昀在混乱中启动星空投影仪。破碎的星座在硝烟中重组,映出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缺失的监控画面——顾明德亲信正在切断排风系统电源。
股东们惊恐的尖叫里,苏晚被按在还在冒烟的董事桌上。顾承昀的银丝眼镜蒙着血雾,却精准找到她锁骨处的烫伤:"现在知道为什么选你了吗?"他撕开她袖口,露出内侧的陈旧针孔,"那年火灾现场捡到的婴儿,左手静脉也有这样的痕迹。"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从地下室传来,古董烘焙工坊的机械钟开始倒转。苏晚在漫天飞舞的财务报表里仰头大笑,终于明白奶奶为什么总对着烤箱自言自语——那台年的德国烤箱内胆上,至今残留着林月棠用糖浆写就的遗书。
"尝尝这个。"她将最后的玫瑰荔枝泡芙塞进顾承昀嘴里,"你母亲在日记里说,当儿子学会流泪时"
奶油在舌尖爆开的瞬间,顾承昀尝到了咸涩。三十年来第一次,他看清了眼泪的形状——它们坠落在苏晚胸口的测温枪上,将糖度刻度染成星空蓝。
---
第七章融雪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