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他递来的半枚玉璜,忽然现血迹在瓷瓶裂纹处形成地图。三百年前的朱砂混着今夜的血,勾勒出故宫偏殿的飞檐。
"养心殿西暖阁"我的指尖颤,"这是太宗皇帝的密道图!"
江临舟撕开染血的衬衫,锁骨处的玉璜泛起荧光。我们交叠的玉佩投射出全息星图,紫微垣正对应着密道方位。他染血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敢不敢赌命?"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宫墙,我们潜行在琉璃瓦上。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让我想起昨夜红外线扫描显示的异常——那幅《韩熙载夜宴图》中,抚琴女子的眼睛是用人血调和的朱砂。
密道石门开启的刹那,霉味扑面而来。江临舟的火折子照亮满室金藤玉勒,十二幅残缺古画悬浮在琉璃柜中。我的玉璜突然飞向中央玉台,与半枚带血的金镶玉严丝合合。
"合卺玉。"他抚过玉上铭文,"我们江家找了三百年。"
我突然头痛欲裂,昨夜修复的婚书文字在眼前跳动:"林氏女以血养玉,江氏子以命护画。阴阳合璧,方启"
最后两个字被他的吻堵在喉间。血腥味在唇齿蔓延,他背后的密室墙突然翻转,十八具青铜棺椁赫然显现。最近那具棺盖开着,露出明代朝服包裹的枯骨,右手无名指戴着翡翠扳指。
与我今晨在江临舟手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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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篇:血鉴迷局
青铜棺内涌出的腐气凝结成霜,江临舟将我护在身后。火折子照亮棺椁内壁的彩绘,二十八星宿图中,危宿方位嵌着枚带血的鱼肠剑。
"别碰!"我抓住他手腕,"剑柄缠着金蚕丝,碰了会触"
琉璃盏碎裂声从甬道传来,江临舟旋身将我按进棺椁。腐臭的锦缎下,枯骨手中攥着的玉带板硌疼我的后背。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耳际,我听见自己颈动脉突突跳动。
追兵的火把映亮壁画,那些唐代供养人的眼睛突然开始流血。我摸到枯骨腰间的鎏金银香囊,球体内暗格藏着半片龟甲。
"这是西周占卜用的"我话音未落,江临舟突然含住我耳垂。湿热触感让我浑身战栗,直到瞥见他指尖夹着的窃听器。
"配合我。"他用唇语说,手掌探入我衣摆。我咬唇出暧昧喘息,听见追兵骂着脏话转向东配殿。
当啷——
鱼肠剑被他用扳指挑落,剑身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那些看似锈迹的斑痕,在火光中显出显微刻字:"天启四年三月初七,林氏殁。"
正是密室婚书上的日期。
"你的先祖杀死了我的先祖。"我攥紧香囊,龟甲边缘割破掌心。江临舟突然撕开我衬衫前襟,玉璜贴在心口出蜂鸣。
"仔细看。"他蘸着我的血涂在玉璧表面,鎏金纂字扭曲成新文:"林氏非殁,乃化形守器。"
壁画突然坍塌,露出后面藏经洞。成箱的宣德炉堆中,静静躺着台德国制光谱仪——与修复室那台编号相连。
江临舟枪口顶住我太阳穴:"解释下,为什么你们组的光仪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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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篇:金缮噬心
我反手将犀角刀扎进他肋间,温热血珠溅在《斫琴图》残卷上。古纸遇血显影,露出工笔描绘的惨烈场景:明代女子被钉在青铜棺中,腕间玉镯正是我此刻戴着的缠丝玛瑙。
"你们江家的秘密,就藏在《髹饰录》补遗里。"我扯开他染血的衬衫,锁骨处金漆刺青浮现——正是古琴腹板上的"清角"调式符号。
追兵的脚步声再次逼近,江临舟突然将我推向藏经洞深处。他转身迎战的瞬间,我瞥见他后颈浮现的朱砂符咒,与枯骨手中的桃木令完全一致。
暗格里传来机械运转声,三百年前的机关术与现代科技在此交融。光谱仪自动开机,屏幕闪烁的红点显示正有无人机群逼近故宫中轴线。
"他们要毁掉太和殿的藻井!"我扑向操作台,却触防盗机关。淬毒弩箭疾射而来,江临舟飞身将我扑倒。箭簇擦过他肩胛,在青砖地面腐蚀出焦痕。
他喘息着将u盘插入接口,全息投影瞬间铺满洞壁。我看到自己昨夜在修复室的身影被红外线勾勒,手中犀角刀正在《雪竹图》背面刻下微雕。
"不可能"我浑身冷,"我从未"
江临舟扣住我命门,将翡翠扳指按进控制槽。密室轰然震动,十二幅古画在气泵作用下拼接成完整舆图,金漆勾勒的线条正是当今地铁线路。
"有人用古墓葬群布局现代都市。"他划开手臂,将血滴入舆图上的太和殿,"噬绢菌的母体,就养在藻井的斗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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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篇:火浣天光
我们冲破瓦顶时,无人机正喷洒荧绿孢子。太和殿金砖在菌丝侵蚀下软化坍陷,江临舟甩出金蚕丝缠住蟠龙柱,抱着我荡向藻井。
"抓紧!"他将我塞进八角穹顶,反手点燃火浣布。这种汉代防火秘料遇菌即燃,瞬间形成火网。我在浓烟中摸索藻井核心,指尖触到冰冷的青铜浑天仪。
"卯时三刻,紫微东移。"江临舟咳着血念出龟甲铭文。我转动仪盘对准晨曦,机关咬合声从地底传来,整座故宫开始缓缓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