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停了,苏虞已泄愤完,桌子四散惨烈,抽屉柜门被她全部拉开,没有一扇上锁的,也没有一件有用的东西。
“白肃,你说无知更幸福是吧。”
苏虞擡眼,话里狠戾还没完全收起来,走向愁容满面的苏施映,手上却是很轻,抚背让她安心,“什麽骗子理论,难道我们还得谢谢你吗?”
“你那麽讨厌施映姐,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
咔吧,迟钝摩擦声在耳边响起,苏施映用力,从苏虞手上夺回手机,走远两步,放到耳边苦笑:
“小肃,我们等会就到警局,你别在意你苏虞姐说的。”
苏施映回头,再见苏虞已满脸震惊,“我相信你,你肯定不会对我们隐瞒什麽的,你是我的亲弟弟嘛,对吧。”
似求生似求死。苏虞听不见白肃是怎麽回答的,只是片刻後,苏施映先挂断了。
下一秒,无锁门被推开。
白肃秘书进门,手里拿着新手机,对苏虞道:车子已备好。
苏施映适配那条骗子理论。
她暂时听不得某些真相。
夜色如深眸,市区灯光为它蒙上淡淡薄雾。
情人节氛围像水墨,在这个周末慢慢铺开,粉红色肥皂泡弥漫在空中,一些上班族小情侣将不解风情的周二工作日自动忽略,刚下班的周五即是情人节当天。
苏虞侧头,靠在白肃秘书的後座挡风玻璃边,淡漠如雪,透过後视镜观察主驾上的人,白肃秘书。
不成文规定,秘书二十四小时待命。
但他今天放假,是白肃一个电话叫回来的。
这是苏虞第一次见他穿常服,短款羽绒棉服再带上黑框眼镜,不似以往正襟姿态,像是隔壁的人夫邻居,距离感近得多了。
还像个熟人,像应北……
“到了。”
苏虞让他开慢点,心惊胆战地将开到了镇五村口。
进了派出所,还在处理其他纠纷的民衆纷纷看过来,不太敢认,小声窃窃地指指,问身边人:那不是大明星苏施映吗?
苏虞蹙眉,站她身侧帮她遮了遮。
在民警请勿拍照的提醒下,穿过大厅,进了办公室。
苏施映说她怕苏虞出事,非要跟着过来……
这场笔录并没有想象中的正式,嫌疑人明确,动物被森林公安接走照料,这起事件的处理方向十分明确。
不过,老孙精神异常,还没有相应的证明佐证,让这起案件定性判罚困难。
苏虞同重岳一样,需要完整记录他们同老孙的对话。
“警察同志,您说真的吗?”苏虞不太相信,拦住关闭录音录像的人,“林场老板不是白肃吗?”
警察同志看向她,眉头擡起皱出擡头纹和黑眼圈,他随意嗯了声。把设备彻底关了,现在的身份是卸下牛马毛皮的普通人。
“老孙精神不正常,他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他笑笑,同身边人对视一眼,继续整理着。
拿过苏虞面前的纸杯扔掉。
她似乎不想让他们下班。
“白肃是你朋友吧,他不是什麽林场老板啊,我在镇五村这麽多年,都没见过他去过林场,不过倒是和村委谈过修路……对吧,你知道他吗?”
女民警又坐了回去,手肘撞了撞刚刚收茶杯的男民警。
“诶呀,水水水……我得去倒水啊。”
他瞥了她一眼,往旁边垃圾桶倒下,才慢悠悠道,“他肯定不会是林场老板啦,林场有名有姓的,是重岳个人的,我们还准备就这句话帮老孙辩白呢。”
“如果他不是精神有问题,你知道老孙养这小猫头鹰能判多少年吗?”
苏虞在小室里做笔录,与重岳他们三人错时而过,再出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确定了一个事实:白肃不是林场的幕後老板。
苏施映在门外倒是同白肃见到,眉头舒展不少。回去的路上,两人又坐上白肃秘书的车。
苏施映在车上嗔怪苏虞:怪她玩笑开的不好笑,骗她说白肃参与了SUAI的珠宝设计,让她差点让産品偷跑,效果减半。
苏虞看向窗外,车子开进市区,热烈烟火气包裹上来。
所谓的,在两舅伯夺权前,苏施映会拿回苏氏股权,回苏氏帮窝囊董事长的承诺,也随春回见暖的风,彻底散了。
今天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