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将所有的情绪放大,包括祁九琏对蛇那种长条状冰冷物体的恐惧。
她猛地蹦起来,双手按在楼煜肩膀上一个劲地蹦,试图大力出奇迹将腿上的东西蹦掉。
“楼煜!蛇!”
她胡乱蹦着,不小心踩到楼煜的脚,停了一下,被恐惧驱使的本能还是让她继续去甩右腿,但那东西冰凉的感觉还在,紧紧盘在她腿上,不肯离开。
“蛇?”
祁九琏终于听到楼煜说话,被惊慌控制的她压根没听出来他声音里的异常。
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根本不是正常状态下清晰地将字吐出来,声音嘶哑丶黏糊,像是刚学会了如何说话,含糊不清。
“蛇蛇蛇——”祁九琏一把抓住楼煜的手往自己腿上按。
感知到他的手碰到缠在自己腿上的那东西,她一个劲地指挥他:“就是那就是那,你快把那东西拿走!”
她恨不得自己的四肢能拆下来,直接把右腿拆了,等那东西被拿走再安回来。
楼煜的手顺着她指的地方按上去,祁九琏哆嗦了一下,牙齿打颤,再次出声:“快拿走!”
金色瞳孔倒映出她紧张惊惧的面容,楼煜捏了捏作祟的东西。
祁九琏看都不敢看,搂住他的脖颈闭眼,催他拿走。
楼煜五指张开,掌心按住那东西,五指碰到她的腿,微微用力按了一下,才转而捏住那东西,慢慢往外提。
“不行不行,它缠得更紧了。”
祁九琏又使劲跳了一下,唰的一下在楼煜怀里蹦高,高擡右腿,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她怕死了,真的要怕死了,怎麽楼煜抓住了那东西,它还勒紧了!
“你就不能直接把它弄死吗?”
楼煜掐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动,在她耳畔低声说:“弄不死的。”
他慢慢蹲下去,滚烫的掌心握住她的脚踝,瞧见祁九琏害怕的那东西。
漆黑的鳞片附着在上面,比他手腕还要粗,从脚踝蜿蜒而上,隐没在裙摆下。
他一把握住,抽了抽,还没再次动作,原本站得好好的人,忽然倒下。
瞳孔一缩,楼煜张开双臂接住她,让她躺在自己大腿上,再伸手攥紧那东西,缓缓往外抽。
它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下,自己也不主动出来,只等他将自己全都抽出。
完全抽出来时,表面附着的黑色鳞片与楼煜身上的鳞片一样,它从中端被楼煜握住,再往後越来越粗,隐没在楼煜身後。
楼煜将其一甩,它安静地自己找地方盘着,不动了。
他将祁九琏上半身擡起来,贴上她的脸颊,去感知她的气息。
有呼吸声,没死。
他微微弯了眸,笑了一下,抱起她重新走回自己的窝,躺下去,像之前那样,以自己为被,让祁九琏躺在自己身上。
“祁九琏……睡觉。”
他满足地将自己的珍宝抱在怀里,慢慢等她再次醒来。
但有东西不安分,要和他抢珍宝,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塞到背後压着,不允许它觊觎自己的珍宝。
他轻轻地捏了下怀里人的脸颊,软软的,嫩嫩的。又嗅了嗅她散落的发丝,很香。
楼煜眯了眯眼眸,还想再碰她,体内五脏六腑忽然剧烈搅动,喉咙里溢出铁锈味,他皱着眉,将血吞下去,知道自己需要休养。
没有再动,安安静静地抱着珍宝,闭上眼,意识逐渐沉下去。
洞穴内安静下来,水滴入池中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水面涟漪荡开,时间缓缓流逝。
祁九琏是被饿醒的。
一醒来就还是能感觉到那股热度,立刻清醒,发现自己枕在楼煜的身上,他浑身滚烫,比之前还要烫。
她伸手一摸,却摸到了冰凉的东西,和身子感知到的滚烫如同两个极端。
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大脑一阵眩晕,再次趴回去缓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这次她慢慢直起身子,瞪大眼仔细看,但依旧看不清楚。
只能凑近了,根据肉眼可见的轮廓去摸索,这是楼煜的脸,那是楼煜的手臂。
她的手在那冰凉的地方摸了会,触感很奇怪,往下摸,会感觉到一层一层的落差,有点像码齐的片状物倾斜,一片一片延伸出去。
仔细摸了摸,这东西很硬,扣不动。
祁九琏忽然想到自己身下的人是楼煜,他是蛟龙,这会不会是他的鳞片?
身体的不适没法让她思考太多,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和楼煜来到这後时间过去了多久,饥饿与眩晕双重打击,身体打颤,站不起来。
“楼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