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晚上了,桑葵他们怎麽还不回来,早知道会有妖邪袭击,就不支走他们了。
她忙着找安全的地方,没注意到身後的妖邪根本就没追上来,依旧被定在那。
等到他们跑出一定距离,才挣脱定身术。
被祁九琏抓住的那只手慢慢握紧,楼煜没搭话,只散了手上刚刚施展的灵力。
“你怎麽会在那里”祁九琏喘着气问他,不等他回答,继续说:“方才很危险,你冲过来保护我,我很感激,但是以後不要这样了。”
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母亲在斥责自己的孩子,有些许的气愤,更多的是心疼:“你自己的命很重要。”
楼煜怔愣了一瞬,想起来自己推她躲避妖邪攻击的一幕。
她说他那是在保护她
这样的“保护”他被迫做了很多次,可从来都没有人会这样告诉他,自己命很重要。
他问出口,後脑的触感还未消散:“那你呢?”
祁九琏被他问得找不着头脑,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飞速对他说:“妖邪都是靠人味追击人的,我们把身上的人味遮盖了,它就找不着了。”
说着,她想到了办法。
祁宅养了很多家禽,那个味道重,妖邪肯定闻不到他们身上的人味,先避开追击,再想办法联系沈清珩。
她带着楼煜一路跑到家禽窝里,风风火火的令本就不安的家禽更加狂躁。
没理会家禽们的尖叫,她一把迈进去,夜色深沉,看不清地面上都有啥,暂时没有心理负担。
祁九琏走进去,却见楼煜还站在外面,赶紧喊他进来。
“你快点进来躲一躲啊。”听见急促的声响,妖邪快追过来了,祁九琏急得都想出去把楼煜拉进来。
“嘎嘎嘎——咯咯咯——”
祁九琏站在一堆乱叫的家禽里,鼻尖还能闻到那股味儿,自己都想出去了。
“楼煜!”见他一直站在外面不进来,祁九琏开始凶他:“你再不进来,等桑葵来我就杀了她。”
这句话似乎触到楼煜某个点,他终于迈脚跨进来。
祁九琏却垮了脸。
非得用桑葵才好使是吧,你没救了!
楼煜目不斜视地走进来,见祁九琏要来拉自己,他在她抓住自己手腕前用衣袖遮住手腕。
祁九琏拉着楼煜,刚钻到能容纳好几个人的笼子里,一转身就看见妖邪的口器伸进来,一把扫断栅栏。
刹那间鸡飞狗跳,咯咯哒和嘎嘎哒的尖叫声沸腾。
祁九琏瞪大眼屏住呼吸,猛地一拉楼煜,把他扯进来按住,盯着妖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的手扣在楼煜肩膀上,将他往自己怀里按,情况危急,没想太多,只想着让他躲得更深些。
视线透过楼煜的肩膀往外看,妖邪鼻孔耸动,口器扫过,爪子擡起,一根根尖细的手指在空气中飘荡。
祁九琏紧张得心脏扑通跳。
偏生这个危急的时候楼煜还开口说话。
“你的手——”
“嘘!”祁九琏赶紧堵住他:“别说话。”
视线从她发亮的指尖掠过,楼煜忍了忍,移开目光,瞧见她因紧张而瞪大的眼,浓密的长睫颤动。
夜色下她脸庞朦胧,唯独那双眼晶亮,与之前的木讷呆滞完全不同,十分有神。
她的眼型很有特质,瞪大双眼时,眼睛圆圆的,配上她漆黑的瞳孔,看着如同紫得发黑的葡萄。
平常收着眼帘,眼型狭长,从侧方看给人一种妩媚勾人的错觉。
此刻她瞪大了眼,黑葡萄圆溜溜的,看得他想将指尖伸进去,碰一碰她的眼球。
家禽浓重的气味盖住他们身上的味道,妖邪慢慢靠近,家禽叫得凄惨。
祁九琏太紧张了,紧张得连她此刻保护的人的异动都没有发现。
他动作隐秘地做了什麽,与此同时妖邪的头立刻偏过来,口器对准他们所在的方位,鼻孔耸动,在夹杂着家禽腥臭味的空气中寻找他们的气味。
祁九琏瞳孔颤动,心中咒骂。
这玩意鼻子这麽灵?
尖细的爪子跺碎栅栏,家禽扇翅膀到处飞。
又是一爪落下,踩到什麽黏糊糊的东西,身形诡异地僵了一瞬,才再次迈脚走过来。
祁九琏眼里的焦急都快溢出来,将楼煜淹没。
眼见妖邪越靠越近,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楼煜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她没办法了,飞速朝楼煜说:“我拖住它,你直接跑。”
楼煜歪头,似是不解,开口问她:“那你呢?”
他又一次说了这句话,“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