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也受伤了?”祁九琏缓缓站起来,脑袋还是晕晕的,还有种窒息的感觉。
“都是小伤,”兰玉声没有错过她身後的楼煜,目光掠过祁九琏全身,发现她唇上的血,当即走向她,问:“你唇上有血,受伤了?”
祁九琏啊了一声,伸手一摸,手上没血,舔了一下唇,瞬间被苦涩的血腥味充斥舌尖。
她再度抹了几下,猜测道:“可能是之前伤到了,现在没什麽毛病。”
兰玉声皱了眉,开口说道:“外面两只妖邪暂时退去,桑姑娘先行离开,此刻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祁九琏自己也着急,立刻答应,朝兰玉声说了声谢谢。
“小九客气什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兰玉声下意识这样回答,听到祁九琏回应他的话,内心一震。
“这不是什麽你应该做的事。”
“我们多年没见,感情早就生分了,你也只是被派过来接我回去,根本没必要特地来找我,还被妖邪伤了。”祁九琏看向他的目光真挚:“不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帮我们。”
祁九琏听不得什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是家中老大,应该多照顾点弟弟妹妹”。
她讨厌被所谓的伦理道德绑架,被麻痹自我,本不应该承担那些莫须有的责任,最後所有的功劳苦劳都变成了一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应该,为自己活难道就是不应该吗?
“总之谢谢你。”祁九琏打算将他之前敲晕自己忘了,这麽一来一回,她都变成欠他人情了。
她说的话落到在场的两人耳中,楼煜听了,面上看似没有波动。
在兰玉声心中却掀起了波浪。
他心中为祁九琏画的那幅画,添上了一笔艳丽的色彩,颜色鲜艳,引得他久久难以移开目光。
他愣了会,忽地笑起来,对祁九琏说:“那我就收下小九的谢谢。”
从小到大,他被勒令克己复礼,肩负家族兴旺的重担,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事包揽在自己身上,面面俱到。
这句话他说了千百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其实他没必要做这麽多。
他其实想说那是他自愿来找她,除了将她安然带会上京的任务,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不过这些还不是时候说出来。
兰玉声隐晦的目光藏在玲珑球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开口说该走了。
祁九琏转身去搀楼煜,却见他已经站起来了。
这一次他们安然出了洞窟。
走到阳光照耀的宽敞大地上,祁九琏好一会才适应日光。她回头望着越来越小的洞窟,小声感叹:“这次一走,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
楼煜听见了,他一声不吭,没有回应祁九琏。
那是他住了多年的地方,也是困了他多年的牢笼。
那块灵石上的灵气是从他身上吸取的,但他没有被吸取灵力的记忆。
而那群突然冒出来的妖邪,曾经被灵石供能的阵法压制,桑葵拿走的灵石,阵法失效,妖邪全都跑出来。
算起来,桑葵一直被妖邪攻击,是她自作自受。
前世他们跑的快,妖邪来不及袭击他们。
想到这,楼煜动了动被祁九琏握住的手,五指微微张开,穿过祁九琏手掌边缘,再稍微合拢,看起来像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祁九琏感知到他的动静,偏头问他:“怎麽了?”
楼煜说了句没什麽。前世的祁九琏意图杀桑葵报仇,被他一刀杀了,那时他是个傀儡,被世界意识操控。
但他依稀记得,前世的祁九琏看自己没有丝毫感情,不像现在的祁九琏。
祁九琏,你会和他们一样,最终都会利用我,抛弃我吗?
她恢复活力的声音响在耳畔,楼煜听着,没有立刻回答。
“回去後给我好好养伤,我去上京,你也去,别想跑,听见没?”
她好似时时刻刻都充满活力,鲜少看见她丧气的时候。
不——
在洞穴里,她哭了一次。
楼煜又听到她故意装作凶巴巴的语气威胁自己,倒是没再用杀桑葵威胁他。
他想回答,另外一个人比他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