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戏楼四面透风冷得很,我可不想过去坐着挨冻。”
“那咱们别去前花园,去後面花园走一走,刚才听那丫头说後花园墙角种着一排梅树。”
“那行,去走走吧。”
安国侯府後花园的梅树开花了,从梅树跟前走过,鼻尖全是梅花冷香的味道,深吸一口气,从鼻尖冷到了五脏六腑。
渔娘抱紧了怀里的暖手炉,浑身一激灵:“好冷!”
阿青忍住笑道:“後花园和戏楼跟前哪里更冷?”
渔娘不高兴:“哼,都冷。”
大冬天的听什麽戏呀,还不如摆几张桌子在屋里摸骨牌耍耍。
摸骨牌是渔娘这几日的新鲜爱好,张氏和魏氏两人这几日也不做针线活了,不好打扰男人们读书,她们俩就结伴来找她玩骨牌。
感觉自己的鼻尖冻得没感觉了,渔娘转身:“走,咱们回去,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就该散了。”
渔娘把自己裹得跟一头熊一样,走动了着身子稍感暖和了一点,绕过游廊,前头转弯就是花园出口。
主仆三人正要走时,忽听得花墙对面一阵争吵,男人低声威胁的声音,还有女子被捂住嘴的呜咽声。
渔娘停下脚步,皱眉:“剑心?”
林剑心指着花墙那边,透过花墙的孔洞渔娘看到一个穿朱红裙袄的年轻姑娘被按在池边树上,那男人露出半张猥琐老鼠脸,一看就不像是什麽好东西。
那女子挣扎,老鼠脸笑得张狂却又不敢闹出动静,後花园安静,渔娘隐约听得那老鼠脸说自己叫郑良?
怀疑自己听错了,渔娘看向剑心,剑心点头:“他说他是郑家的公子,家有贵妃娘娘撑腰,要她一个侍郎家的庶女,谁敢不答应。”
渔娘冷笑,冤家路窄啊。
“帮她一把。”
剑心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一击,打在郑良头上,二击打在郑良手上。
郑良痛叫,松开手弓腰驼背缩成一团。
那被按住的小娘子得了机会,顾不得擦眼泪慌忙逃跑。
三击,郑良摔进河里。
渔娘似乎听得一阵轻微的咔嚓声,河面上的薄冰碎了。
“救命!”
跑到半路上的小娘子刚才感觉到一个什麽东西从对面花墙的缝隙里飞过来,擦过她的耳侧往後飞,她一侧身就看到郑良那色鬼掉进河里了。
怎麽办?
那小娘子擦干眼泪,不敢往花墙跑,一咬牙从另外一个方向跑了,她跑去的方向正是渔娘刚才更衣的地方。
渔娘轻笑一声,也不停留,转身走了。
郑良在冰水里扑腾叫的惨烈,花墙外头出现一主一仆。
“主子,可要救?”
任凭郑良在冰水里挣扎,王苍站在花墙外头冷眼看着。
“主子,郑良不是什麽好东西,到底是郑家二房的人,不好叫人死了。”
王苍眼睛转向渔娘离开的方向,又等了几吸,冰水里挣扎的郑良快没气儿了,王苍才开口:“去把人拉上来吧。”
“是。”
渔娘回去跟表嫂一块儿看戏,又坐了半个时辰,才跟主人告辞家去。
回去的路上,贺文嘉跟渔娘说:“今日碰到王苍了。”
“哦,是嘛,他可好?”
“挺好的,今日陪他夫人一块儿来的。”王苍成亲已满一个月,听来他跟他夫人感情不错。
“那挺好。”
贺文嘉激动道:“听说今日有男宾跑去後花园跟小娘子私会,一不小心掉进水里,差点冻没了命。”
“哦,不是吧,我听说的是一群小娘子在水榭赏景儿不小心掉进水里。”
“是这样?”贺文嘉怀疑渔娘听错了。
“真是,不信回头你问问表哥他们。”
贺文嘉觉得自己没听错,肯定是渔娘听错了,过了几日,夫妻二人去林家用饭,贺文嘉真去问林仁朴了。
安国侯府传出来的消息,确实有个小娘子赏景不小心掉河里了,什麽外男跑去後院都是谣传的瞎话。
至于落水的是谁,为了维护小娘子的名声,那就不说了。
渔娘在舅母这儿听的消息,忍不住冷哼,郑贵妃的名号还是好用,安国侯府就算跟郑家没有牵扯,也要帮着郑良掩盖下去,那不知道哪个侍郎家的小娘子更是不敢吭声。
不过没关系,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