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子妃露出伤处,臣需检查是否伤及筋骨。”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林妗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进来。
她左臂以丝带绑缚在前,脸色苍白如纸,身着素白裙衫,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盈盈福身:“给姐姐请安。”
林婠却未让她起身,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她轻轻将脚置于小凳之上,对徐太医道:“那就有劳徐太医了。”
林妗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她心中愤懑,认为林婠此举是在故意给她难堪。
青黛上前,小心翼翼地卷起林婠的衣摆,露出一小截带着淤青的脚踝。
徐太医微微俯身,正欲细看。
林妗双脚已开始打颤,心里将林婠骂落无数遍,恨得咬牙切齿。正愁找不到反击点,见林婠既在外男面前这般举止轻浮。
真是枉为太子妃!
“姐姐,女儿家的脚,怎能轻易示于郎君之外的男子?”林妗脸色惊恐,仿佛林婠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
院子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妗。
这等荒谬言论,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大宋虽有男女之防,但也没有到苛刻的地步,毕竟风气开放的前朝并不久远。更何况,徐太医是大夫,医患之间,怎能这般计较?
若都如此,那女子患病,岂不是只能坐着等死?
徐太医在後宫见多了嫔妃们的争风吃醋,不愿卷入是非之中。于是,他迅速检查了林婠的伤处,写下药方,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
林婠放下脚,指尖轻柔地掠过裙摆的每一处褶皱,将它们一一抚平,随後擡起眼眸,望向林妗。
脸上是明显的不耐烦。
“你自己愚蠢无知,不要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还有,若无其他事,赶紧滚!”
林妗觉得林婠就是被她说中了,恼羞成怒。心中得意,面上却怯怯弱弱地道。
“姐姐,刚才是我说错了话,我……”
林婠不愿与她纠缠,很不客气地打断:“既然知道不会说话,那就别说,免得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院中侍立的宫女太监们闻言,皆掩嘴偷笑。
林妗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却又迅速恢复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知姐姐不愿我入东宫,可我……”
“你进不进东宫,我不关心。但你若再敢舞到我面前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妗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後退一步。林婠是太子妃,若真对她做什麽,她是赢不了的。但这麽灰溜溜离开又不甘心。
突然,馀光瞄到院外一抹玄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心生一计,右手猛地撕开左臂上缠绕的布条,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了素白的布料。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东宫,你千万不要责怪殿下……啊!”
惨叫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
她身边的宫女扑到林妗面前,大喊:“太子妃,您为何要打我家姑娘?我家姑娘……”
这时,赵翊正走从门口进来。
林婠还有什麽不明白,嗤笑了一声,既然一口咬定是她动手打了林妗,那她若不打几下,那岂不白白担了这“罪名”?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抄起一根木棍,狠狠打在了林妗左臂的伤口处。
“啊!”林妗这下叫得倒是真心实意多了。
正当林婠欲再次挥棍时,一只强健的手臂紧紧擒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要胡闹到什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