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一直是桑成鼎负责,所以下手倒也不难。
对付什麽样的人有什麽样的办法,更何况她这个当女儿的还能害了自己亲爹不成?不过就是办法龌龊了亿点点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年羹尧白日里担心什麽,夜里自然会梦见什麽……不能说这药至关重要,却也有那麽点作用的。
不出半日的时间,整个总督府上下就知道年珠被解了禁足。
衆人只觉奇怪,毕竟七格格被禁足莫名其妙得很,解了禁足也是莫名其妙。
年富更是气的在院子里砸了不少东西:“……那个小贱蹄子怎麽运气这样好?如意院的人不是说阿玛过去与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吗?阿玛这就不生气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从前他犯了错惹他阿玛生气了,总是低眉顺眼认错了一次又一次。
虽说他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家里儿子多了,若他不服软,他阿玛一转头培养别的儿子怎麽办?
一旁的长松劝道:“二公子何必生气?这七格格的亲事都已经定下,如今她年纪也不小,等再过几年就要嫁出去了。”
“兴许正是二爷这样想的,所以才懒得与七格格一般计较。”
事已至此,年富只能这样自欺欺人。
但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糟。
不过两三日之後,他竟在年羹尧书房里发现了年珠。
年珠坐在一群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中间,那叫一个显眼,甚至她还坐在离年羹尧最近的一个位置——这位置,从前可是他坐的。
年富一愣,不明白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有件事他却是能确认的——今日年珠之所以能到场,定是他阿玛的意思。
“二哥。”年珠顶着他那狐疑的眼神,一副後来者居上的架势,“快坐吧,你还愣着做什麽?阿玛还有要事要说呢。”
他们一群男人在这里商议要事,哪里有个小丫头片子在场的道理?
年富刚想要开口,却看到年羹尧那不悦的眼神扫了过去,只能低头,乖乖坐到末尾,一言不发。
今日年羹尧是因十四阿哥离开西宁一事请衆人过来。
这些年,他在西宁大营也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知晓十四阿哥对于是否归京一事也是犹豫不决。
直至今日,十四阿哥仍未下定决心。
年羹尧想的是既然十四阿哥犹豫不决,那他就在後面推波助澜一把,刀剑无眼,十四阿哥擅长骑射,若不小心马发了狂或被人射伤,以德妃那性子,定会哭哭啼啼请皇上下令将十四阿哥调回来。
这话说完,他的眼神并未像从前一样落在年富面上,询问年富的意见,而是看向年珠道:“珠珠,你觉得此法子如何?”
年富:“???”
短短几日的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麽?
从前他阿玛虽重用他,可却从未这样和颜悦色问过他的主意呀!
下一刻,年珠就道:“阿玛这法子我觉得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若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兴许会以为十四贝子这是刻意而为之。”
政客向来如此,不分对错,只看重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如此一来,西宁就会全部落在阿玛手中。”
“阿玛可以趁此机会,彻底平定西北。”
她早就看那个什麽什麽部的土司不顺眼呢,他们父子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
年羹尧颔首,转而又说起如何行事。
对于军营中的事,年珠是半点不知,听的那叫认真极了。
等着衆人散去时,年羹尧却道:“珠珠,老二,你们留下来。”
年富的不悦已到达顶点,他太清楚年羹尧的习性——若几人在场,他阿玛最看重谁便会先点谁的名字。
自古以来,上位者多是随心所欲,他们呀,只有面对着身份比自己更尊崇者,才会绞尽脑汁丶无其不用。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年羹尧从前就不大瞧得上这个蠢儿子,如今有年珠珠玉在前,自看年富是不大顺眼,甚至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道:“老二,以後珠珠会与我们一同议事,虽说我身边幕僚不少,但你们却是亲兄妹,若有什麽珠珠不懂的……”
他原准备叮嘱年富多教教年珠的,可想着谁教谁还不一定呢,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若有什麽珠珠不懂的,你莫要藏着掖着,只有年家繁荣昌盛,我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若叫我知道你因一己私利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来,我饶不了你。”
年富这才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心里是满肚子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