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汹涌,黑衣人把火场围住,尽管是困兽之斗,却山势复杂,易守难攻,转眼已经费了好些时间。
唐澄并非想象中的富贵闲人,反而武艺谋略样样不凡,只不过被皇城权力掩盖了风骨,守在山口的那队亲卫折损了不知多少黑衣人。
白舟看着站在高处望着汹涌山火,久攻不下的情况惹得他心情烦躁,转眸看向身侧坐着的唐滨。
“我的五殿下,天马上就要亮了。”
唐滨眼眸不擡,伸手把玩一块通体圆润的玉佩,只是轻嗯一声:“想来五叔也快到了。”
白舟皱眉,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绝不会跟唐滨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话做事都要打起精神,时刻提防给自己挖坑。
“你还知道那老家夥要来了,怎麽还能气定神闲地在这说风凉话!”
唐滨擡眸,语气轻挑:“天亮了,山火不也烧到头了。”
白舟抱着手臂,偏着长腿坐在跟前,擡眸看着他:“你们亲生兄弟,你为什麽这麽恨他?”
唐滨眸色不变:“亲兄弟就该感情好?”
白舟一句话怼的语塞:“啧,还真是没人性。”
心里加深了唐滨阴冷毒蛇的印象。
唐滨慵懒地朝旁边靠了靠,拉开两人之间地距离,淡色的眸色轻轻颤动:“有时候只有亲人做的事,才最伤人。”
白舟皱眉,鲜少在唐滨眼里看出难以忘怀的情绪,想开口,却被一阵鸣烟声打断。
看来山口前布置的人手已经开始交战。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车声,营帐门口被打开,是玉娇带着穆英走进来。
穆英看到营帐中的白舟和唐滨,穆英认得白舟,在白城时候客栈的那一面之缘,原来一直都是他们在後面搞鬼。
两人起身,白舟靠近穆英,阴冷的眸子缠住她眼睛,朝她轻轻吹口哨:“呦呼,王妃娘娘,咱们好久不见啊。”
“你到底是谁?”
白舟挑眉:“我是谁这麽重要吗?有五殿下在这陪着,还有什麽担忧。”
唐滨擡眸看过去,对着穆英解释:“他是外族人,名字叫白舟。”
穆英脸色冷漠,眼神并不畏惧看着白舟,冷笑一声:“难怪这麽让人讨厌,白粥,白粥,清淡的让人想吐。”
“你说什麽!”白舟被她一句话搞得火冒三丈,一双眼睛瞪着穆英:“穆英你不用死鸭子嘴硬,等天亮之後,我会亲自提着你和唐澄的脑袋,把你们这对鸳鸯给腌了做鸭蛋!”
被气的胸口起伏,看着身边的侍从:“把她给我绑了!”
说着身边手下带人来把穆英五花大绑起来。
穆英看了白舟一眼:“怎麽,你们这麽多人,怕我一个女子跑了?”
白舟已经领教过穆英的毒舌,抱着手臂迈步靠近,伸手捏住她的脸蛋:“你穆英可不是别人,比狐狸还奸诈。”
“把人带下去,天亮之前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别到黄泉路上饿着肚子。”
穆英被架出去,到门口馀光碰触玉娇的眼神,却没再说半个字。
白舟气的直哼哼,转头到唐滨正看着自己。
“她你如何处置我不管,唐澄必须活着离开丰山。”语气平淡但是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意。
白舟感觉自己不是找人合作,反倒是找了个祖宗,闭眼深呼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忘不了!”
说着转身离开营帐。
人群散去,营帐中重新恢复宁静,唐滨沉沉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带着病态,伸手捂住嘴巴轻咳:“咳咳咳咳咳……”
玉娇走到唐滨面前,伸手把袖口的瓷瓶拿出来,从里面到处一粒黑色药碗,随後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到他面前。
“殿下,您的情况还不稳定,该吃药了。”
“多谢。”唐滨接过药瓶,擡眸看着玉娇:“等天亮之後,你就下山去等我。”
玉娇皱眉,站在原地:“下山?”
下山还能再看到他吗?心里压抑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眸色深沉,手掌紧紧捏住袖子里那块令牌。
唐滨眼角弯弯,平日带着阴冷的眸子带着淡淡笑意:“去山下等我,不会太久,我就去找你。”
玉娇已经猜到唐滨的意图,唇瓣紧密,缓缓闭上眼睛,敛去眼底的不安与恐惧,似乎已经做好决定:“好,我会一直等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