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耘哥,快看快看,那棵树上有只松鼠哎!”
林千夕在前头蹦蹦跳跳地比划,赵楚耘没跟上,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看着她的兴奋的背影,喘了半天才鼓起力气继续爬台阶。
不愧是年轻人,体力可真好啊,他在心里默默感叹。
进入十二月,冷空气终于彻头彻尾地占领了这座城市,前几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俨然是严冬时节的气氛了。
他这是第二次和林千夕出来爬山了,他本来就挺喜欢这种亲近自然的运动,以前公司到北京周边团建他也去得积极。有次闲聊时聊到爬山,林千夕兴奋地说她也喜欢,两人一拍即合。
林千夕的老家比他家还要更乡村一些,就在长白山脚下的小镇里,她说起雪山满是欣喜的神色,格外怀念小时候跟着家里长辈去山里玩的时光,连赵楚耘被她说得都有些乡愁了。
这座山离北京市区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景区开发得很好,冬季游客不算多,赵楚耘一大早开车接上林千夕直奔这里,按计划叁个多小时就可以登顶。
“好久没看到过,哈野生松鼠了,”赵楚耘喘着气,说:“奇怪,它们这个季节不冬眠吗?”
林千夕看着他,夸张地“哇”了一声,说:“松鼠哪里会冬眠,人家只是储备好粮食冬天不怎么出门而已啦。”
“哈哈,这样啊,怪不得冬天没见过松鼠呢。”
“除了公园养的,大城市哪里能看到野生松鼠呢”她有点遗憾,“北京哪里都好,就是冬天灰扑扑的,没什么生气。”
“是啊,”赵楚耘了然地笑笑,说:“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趁冬天去长白山看看。”
“真真的?”林千夕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真的呀,我还没见过雪山呢。”
“好!那我到时候可以给你做导游!”她又兴奋地雀跃起来,每当开心的时候格外像个小孩子,她向前跑了一段,发现赵楚耘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
“前面一段台阶有点陡,路不好走,我拉你上去吧。”
林千夕冲着赵楚耘伸出手,她看起来热情又坦荡,似乎只是把这当作朋友间的帮助,不觉得这样的身体接触发生在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妥。
赵楚耘看着面前笑得开朗的女孩,停顿片刻,还是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
林千夕的性子虽然有些软弱,体力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从山腰到山顶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竟然一直活力满满。遇到陡峭难爬的地方,她自己要走,还得拉着一个体力告急的赵楚耘,就这样竟然也是只微微喘息而已。
赵楚耘在后面手脚并用的跟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体力太差,还是林千夕体力太好,先前那点避嫌的心思早不知道丢哪了,林千夕拽着他的力道之大,要是闭上眼,他甚至会觉得是一头老黄牛在拉着自己。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成功登顶,赵楚耘筋疲力尽,林千夕则像走了叁个小时平地似的,兴奋地拿着手机到处拍山顶风光。
“楚耘哥,看镜头!”
她拍了一圈,突然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山顶石旁休息的赵楚耘身边,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
赵楚耘看着屏幕里两个人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忍不住笑了。
“拍照干嘛呀,你看看咱俩这个狼狈的样子。”他说。
“勇攀高峰,这个季节征服这座山,怎么能不留个影纪念一下呢,”林千夕摆弄着手机,在微信上把照片发给了赵楚耘。
他们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把带来的自热火锅拿出来煮上,这些都是林千夕提前准备的,上次爬山也一样,那时候还没这么冷,她大大小小装了四五个饭盒,赵楚耘觉得那几乎算得上是野餐了。
他是习惯了凡事事无巨细照顾别人的,骤然遇到林千夕这样,闲得都有点不自在。
如此寒冷的天气,在空荡的,还积着雪的山顶抱着一碗滚烫冒气的火锅,赵楚耘第一次经历这样疯狂的体验,竟然意外的感觉很好。
他从到了赵家之后就鲜少进行这样“朴素”的活动了,赵楚月小时候玩的是高尔夫、马术、潜水滑雪那些贵族运动,他虽然也跟着去了,但始终觉得和场地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赵楚耘对自己的出身一向坦然,他并不想融入那些地方,也很清楚自己的归宿应当是哪里。
赵楚月是不可能出来爬山的,学校里的小姐少爷们也瞧不上这样的活动,慢慢的他就也遗忘了这个自己曾经的爱好,直到现在认识了林千夕。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好像遇到她之后,也捡回来了一些丢掉的自己。
“前几次吃饭,看你好像不怎么吃辣,就给你买了这个番茄味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林千夕说:“下次有机会我可以做给你吃,东北菜你随便点,我什么都会。”
“你不是住在学校里吗,怎么还有机会锻炼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