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知道她计划潜逃到福州时,他怒不可遏,只待将她追回,便将一切残酷的刑法施加在她身上。
“与其终日空想,倒不如做些实事。”
裴玄章擦拭过她周身,感受着棉布之下的颤栗,略有逐客意,道:“你年近而立,不该再做此等幻想。”
裴玄朗还想再说些什麽,屋内却重新响起方才的声音,但兄长却十分安静,不似他幻想中官员厉声诘问的刑讯。
“阿兄……”他实在好奇得厉害,“你在听我说话麽?”
谢怀珠实在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
她死死咬着牙,恨不得将面前这人踹下去,却又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这人是疯了不成,她以为裴玄章既然要为她擦身,自然不含一丝杂念,是以解开她裙裳时,她全然料不到这人竟俯下去,只留给她那乌黑一片的发顶。
她只发得出那一声惊呼,尽管他并未用上颈链,可还是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谢怀珠全然失了魂,不过是被浅浅调弄了几下,她竟会为此茫然无措。
那是她最脆弱幼嫩的地方,触觉也比旁处更敏锐。
他的鼻梁生在这张面容上,只是添了几分硬朗,并不会显得突兀,因此这时更叫她讶异。
气息喷落时,比在她脸上更热。
裴玄章起身向上,温和提醒她道:“韫娘,你在遭受刑讯,不必铁骨铮铮。”
他似乎是好心,轻轻道:“不听见你的声音,他岂会离开?”
人的舌怎会如此柔软而厚重,却又能发出如此令人羞愤的声音,谢怀珠目中本就酸涩,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她以为他本就是不喜多言的人,又严肃古板,对弟媳生出爱慕已经令他极为痛苦,甚至不惜内求于己,伤害父母所赐发肤。
可二郎分明就在门外,他却要她发出些不合时宜的声音来!
铁鞭破空,迅捷凌厉,落在实处上,发出惊天声响。
于此同时,谢怀珠竟浑身一僵,双目失焦,然而唇上的疼痛提醒她极快回过神来,倘若这鞭子落到她身上……
她迎上裴玄章略带安抚的眼神,强忍着羞怒开口:“你这狗官,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谢怀珠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说完便捂着脸哭了出来,这个疯子,他究竟想做些什麽!
“二郎,你还有别的事要对我说?”
裴玄朗听见那女子短促的惨叫,明明因为恼怒变了声调,尖细而充满恶毒,他却莫名有些面热,兵部尚书审讯女匪,手段自然酷辣,只要能撬开对方的嘴,也无所谓下流不下流。
他曾经听人说些下流玩笑话,要是抓住了女逆贼,东厂那些人甚至会用催人动情的药,逼迫女子吐口。
兄长起码没吩咐人牵一条凶恶的犬在旁边……
“我只是想求兄长拿个主意。”
他面露为难神色,一个女子正在里面受刑,他却要求兄长给自己代笔,向谢府去一封信件告知近况,缓一缓岳父岳母与妻子的心,若这事耽搁上几日,只怕尘埃落定,他就是想求妻子回心转意,也是于事无补。
只是兄长的声音莫名有些发哑。
“二郎,做戏要做全才好,你不怕弄巧成拙?”
裴玄朗咬了咬唇,雍王觊觎韫娘,或许会常关注谢府举动,他这想法是太自私了一些,这两日还是不打扰她为宜。”
既然兄长不肯叫他窥见内情,他也无心多问:“那我先回房……兄长也不要太劳累。”
他还未经历过真正的刑讯,这样酷烈而阴狠的兄长令人陌生,比之见到君子的另一面,还不如与李秋洛共处。
谢怀珠听不到他脚步声,才彻底软了身子,颓然地盯着裴玄章略沾湿意的面庞,感受他腰下不容忽视的存在,被迫嗅到自己的味道。
“韫娘既然对他无心,不该再分心神到他身上。”
裴玄章面色微冷,他见谢怀珠双颊嫣然,轻柔解释道:“医师说,妇人此时或许会比平日更想,但孕中不适宜过于激烈。”
“那我已经不需要了,尚书为什麽……”她被男子欺负,恼怒道,“下去!”
裴玄章略生出些无奈,只啄了啄她面庞:“分别几月,难免情热,缓一缓就好了。”
她从前根本不知道他心底的阴暗,如今坦诚相见,反倒不必避讳这些污糟事。
他远不如她想得好,有时也会如一只兽般,展现最原始的本能。
谢怀珠被男子的气息包裹住,他的态度一如往日平缓纵容,然而目光却具有强势而不容拒绝的侵略意味,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吃下一般。
她勉强扯过一件衣衫,不敢与他直视:“是你同他说,我另觅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