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我和恢复的李苍穹联合将他杀了。疯婆子死了一个男宠,也没当回事,又找了个周正的男宠回来,管他叫阿土,阿土温柔很多,会给我擦药还会教我种花做点心,夜深了,会将我送到村口。”
“没几年,疯婆子就和阿土离开归隐了。”
说着,顾遇水已经将半张脸贴在我的掌心,无意识地蹭了蹭。
听完这整个过程,云覆雨没有多说什麽,她起身,让燕流扶着自己走出屋子,还将门给虚掩上。
这刻意留出来的独处空间,她是想让我给逆徒顺顺毛,散发一下同情心。
这麽一想,年少相识,患难与共,顾遇水和李苍穹的关系比他口中说得要深厚得多。
掌心托着他的侧脸,感受到一些依赖的重量,我不由得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顾遇水的脑袋。
他总算是知道,要利用这种时候博取同情了吗。
“老大,你想念阿土吗?”
“当然不,只是这样回忆,念叨几句罢了。他是疯婆子的男人,对我再温柔,也不会放了我。”
倒是清醒,没被小恩小惠打动。
“那你长大以後,有没有做过关于那些日子的噩梦?”
“做过几回,习惯了,不怎麽怕。”
“这麽坚强啊,我给你打工的那些日子,我还会做关于你的噩梦呢,我都是成人了。你小时候这麽过来,还没疯,也是心性坚定。”
顾遇水依旧贴着我的掌心,不过我说这些并不是拿他的小时候,和我的遭遇来作对比,毕竟他的环境太过特殊且恶劣。
他真正算是在大染缸里长出来的小恶鬼,幸好爷奶还保有他的善心和底线。
“老大,你为什麽总是不爱提这些?我问了,你也不说。”
“有什麽好提的,我小时候可忙了,哪会天天自省,又不是我不够好,只是老天不长眼罢了。而且你总问过去,是喜欢揭人伤疤,好施舍一番善意,再牢牢掌控我?”
“……”
这嘴毒死自己算了。
我想把手抽出来,顾遇水握得更紧,固执地将脸贴着,目光将我凝住。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皱皱巴巴的心情,感觉在这个时刻,怎麽也理顺不了对他的情绪。
但一个合格的牛马,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问题。
“柳逢山,心疼我就表现出来如何。”
他还是太敏锐了,我也不在这微妙的感觉中拉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掌。
顾遇水还以为我恼了,眼里有着失落,我只是起身走到他面前,张开怀抱将坐着的少年给抱住。
“好,心疼你,小狗狗给你暖暖的拥抱。少主很厉害,很会活命,是吾辈楷模,在地狱模式中打通关了!”
顾遇水将脸埋进我的怀里,用力地回抱过来,可很快又放松了力道,没有将我勒疼。
这一秒的小恶鬼乖得仿佛换了芯子,让我忍不住多摸几下脑袋,机会难得,怒搓狗头!
夜里,云覆雨给我俩安排房间,并不是在连排的病房,而是正儿八经的客房,就在主屋的二楼。
洗过澡我打算回房睡觉,顾遇水杵在我门口,一条腿卡在门框上,阻止我进屋。
是不是上午忆当年以後,他现在又开始犯贱了。
“少主有何吩咐?”
“你忘了?用什麽交换我说过去的事?”
“……”
我还真的忘记了,被他这麽提醒,才窘迫地笑,“啊哈哈哈,怎麽会忘记!我就是回房擦一点润肤膏什麽的。”
顾遇水拉过我的手,将我往自己的房间牵,见识过某人翻遍江湖也要挖出我的疯劲儿後,云覆雨把我俩的房间都安排在一处的,哪里敢拆开。
一条走道上,我的隔壁就是顾遇水,他推门拽我进去,将我摁在凳子上。
“唱,给李苍穹唱过什麽,就给我唱什麽。”
这幅鬼样子,好似要严刑逼供,我绞尽脑汁想着,“……小毛驴?蜗牛和黄鹂鸟?”
“随便你。他有我也要有。”
“拜托,明明是你比他多得多。我和你亲了,是不是也要和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