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穹想了想,拆穿道:“是不是阿水捉弄你,你才跑的。”
人艰不拆啊老弟。
几百米外的大本营缩成一个朦胧的黑点,李苍穹对着我伸手,“上马,我捎你回去。”
心里暗爽,我将手里的蜡烛吹灭,握上这只带着茧子的温暖手掌。
手臂用力,李苍穹将我拽上马,我就这麽坐在了他身後。这怎麽不算是坐在汽车副驾驶丶摩托车後座的待遇呢!
马儿轻快地小跑,并没有太颠簸,我也不需要搂住他的腰就能平衡身子。
还是挺惋惜的,要是迅疾奔跑,我还能有借口抱抱他的小蛮腰呢。这腰肢,感觉我一只手都能环抱。
原本趴在马背上的顾遇水坐起身,在黑暗中我们互相能看到彼此的大概轮廓。
李苍穹下马後扶了我一把,等到我站稳,他才让我点亮蜡烛。
光芒亮起,将这几米的方寸之地照亮,连带着顾遇水阴冷的眉眼也看得一清二楚。
接过我手里的蜡烛,李苍穹帮忙照着,我就着这光芒收拾一下上马。
前面五里地有一处下坡,那地儿还有几棵古树可以形成挡风的墙,再远一点有小河,比这里适合过夜。
大约一刻钟,我们到了能安歇的地点。
顾遇水肩背上的伤是没有什麽大碍了,只不过他以此为由不干活,我碎碎念他几句,就跟着李苍穹一起拿锅碗瓢盆。
寻来干柴,架锅起火,李苍穹打满了几个水囊的水用来炖煮。
在碗里倒上辣椒和醋,我决定吃干拌饺子,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水煮沸後,没多久,下进去的饺子也一个个翻着肚皮浮上来。
“少爷,你要带汤的还是干拌的。”我很有面馆老板的架势,问着旁边在玩火的少年。
顾遇水用树枝拨弄火堆,跳跃的星火像烟花那样溅开。我嫌弃地又说一句:“少爷吃东西了,玩火尿炕知道吗。”
他斜睨我一眼,我就不敢说话了,将干拌的饺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顾遇水不接,我求助地看向李苍穹,他便拿过,递给对方,“阿水,趁热吃。”
这次顾遇水倒是接了,我翻了个白眼。
“李公子,你要带汤的还是干拌的?”
“辣椒很辣麽?”
我知道他不太能吃辣,说道:“醋味综合了一点,不是特别辣,也许你可以试试少汤。”
李苍穹接受了我的提议,终于轮到我自己,我把最後二十个捞进碗。
好几个水饺本身就包得惨不忍睹,这一煮久,一个个都兜不住肉馅儿破开,好似要变成肉汤。
李苍穹看我这一碗,说道:“你这碗里都是我包的,我们换吧,你吃阿水包的这一碗,形状很漂亮。”
昨晚大家一起围坐竈台边包的饺子,顾遇水包的饺子就像大饭店做出来的,和他人一样漂亮,我的也算是中规中矩,最丑的就是李苍穹包的,简直像是要变异。
如果有手工课,他就是美术老师会重点关照的对象,很努力地做出一桌子丑东西。
我毫不在意地夹起饺子裹辣椒往嘴里塞,“怎麽都是吃,塞嘴里不都一个样。”
“也是,但总觉得有点对不住柳姑娘。”
顾遇水打岔道:“穹哥不用管,她说不定就是想吃你做的饺子。”
“……”要你多嘴!
李苍穹嘀咕道:“这多不好,我以後得练练手了。”
我立即答应:“好啊,下次又一起包饺子,一定可以练好的。”
吃了几口,顾遇水腾出一只手拿起树枝戳火堆,刨啊刨,他竟是在里面刨出两个大大的烤土豆。
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埋进去的,这会儿挖出来,才闻到香味。
顾遇水把烤土豆丢雪地里擦干净,然後递给李苍穹,自己又拿起一个,但是没有我的份。
我酸了,很没有骨气地敲着碗:“你可是我老大,怎麽能没有小弟的份!”
顾遇水:“你不是说我玩火尿炕麽。”
我严肃道:“我可以磕头认错,我想吃烤土豆,嗷呜~想吃!”说到最後开始狼嚎。
李苍穹:“……倒也不必啊,柳姑娘。”想笑,但是忍住。
巴掌大的两个土豆加起来也有一斤多重,三个人分两个是完全够的。顾遇水捉弄了我两下,就掰开自己那一半丢我碗里。
“谢爷赏!”愉快地吃嗟来之食。
忽的,碗里又多了一半冒着热气的土豆,我看着投喂的李苍穹,“李公子,你好好哦,也分我一半。”
顾遇水用刨火的树枝抽我屁股上:“怎麽我分你,你不说我好?”
衣服很厚,这树枝打上来不痛不痒,我一本正经地瞎扯淡:“我是你的汪汪,你给我吃的是应该的,但李公子给就完全是情分了。一个是责任,一个是关爱!”
李苍穹看一眼不高兴的友人,连忙端水:“都有都有。阿水也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