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本该划用指甲划破她的脸,将毒王的气味留在她的皮肉中,而不是衣服上,这样她走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为什麽不那样做?
顾遇水用尽力气,望着她可恨的脸,没有掐她脖颈,也没有划伤她的脸,仅仅抓住了衣服。
在不该仁慈的时候,有了一刹那的犹豫,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把她弄哭又怎麽样,弄伤又如何……
经过不眠不休地追踪,顾遇水路上抢了江湖人的一匹马,将小毛驴丢给对方了,惹得对方骂天骂地。
馀毒在身体作祟,他只是麻木地服下缓解的药,对于毒王的特效解药根本还没来得及制作。
一路东去,全是翻山越岭不好走的路,他在下游的溪边,看到冲刷下来的熟悉衣物。
这衣服被石头卡在缝隙里,任由水流冲刷,再下不去。
冰虫不飞了,他冷着脸将衣服捞起。顺着水流推断,应该是从山上顺水下来的,说明柳逢山在上面换了新衣服。
能在山里找到新衣服,是有人和她换了,还是在哪间空房找到的?
很快,顾遇水得到了答案,他看到了一个小孩在放牛,牛脖子上的铃铛悠然动听。
他微笑地走过去,抛出一粒银豆子,“小兄弟,经常在这放牧麽。”
接过指甲大的银子,放牛娃眼睛放光,热情地答道:“是的,我家在附近。”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
顾遇水想了想,皱着眉比划,“身高在我肩膀,瓜子脸,身形略丰腴,气色很好,眼睛亮亮的,笑起来很迷惑人。”
放牛娃心想山里哪有这样的女子,听形容应当是俏丽的。
“没有啊哥哥。”
“……”
顾遇水和放牛娃大眼瞪小眼,他换了个问题,“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山。”
放牛娃:“有的!好像是前天吧,在半山腰看到一个年轻乞丐。”
“男的女的。”
“声音很粗,是男的!”放牛娃肯定地说道。
顾遇水扬起眉梢,“你俩有交谈吗。”
“有的,那个哥哥和我买了我爹的衣服还有我的馒头。”
“知道她往哪里去了吗。”
放牛娃摇头:“下山後就不知道了,那个哥哥很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山里有狼追他呢。”
顾遇水笑着点点头,放眼望去茫茫山路,线索断在这里,对方显然还有点脑子,知道改头换面。
虽然觉得这怂包不会走回头路,也不敢找和他有关联的人求助,但万一呢。
顾遇水也不能再这麽追下去,他的确还要回一趟碧山村,去和爷爷奶奶过生辰,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尽管很不想和教内关系有牵扯,只是狗丢了,不借助教衆的力量就是大海捞针。
要在天明神教下达通缉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不再追人,顾遇水调头去了碧山村,在小村庄里看望爷奶,和两位老人家过了二十岁的生辰。
在这待的两天,天明神教北堂主得到风声,已经带领数十精英教衆等在村外。
他们并没有轻易踏入村子,怕破坏了这里的安宁。
穿着一身朴素青衫的顾遇水在帮爷爷赶牛羊,堂主和教衆看到他这样子,谁都不敢吭声,只是等着他发话。
吊儿郎当地坐在牛背上,顾遇水把柳逢山的画像丢出来。
“照着这人找,她极有可能易容,好好找。”
“少主,生死不论?”
“抓活的,她死你们死。”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