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水看了我片刻,他从枕头下拿出手指长的小刀将自己的小臂割伤,我被吓得不敢吭声,看到一道血痕在他手臂上绽开。
少年面无表情地伤完自己,我赶紧拿起架子上的汗巾去给他擦拭血迹。
他割得很有技巧,伤口并不很深,止血後,他将那瓶辛辣的药往伤口上倒。
我好似听到了烤肉的滋滋声,他忍着疼,然後将袖子放下不管了。
这是什麽受虐狂,不过既然没拿我试药,就不要多嘴,免得惹祸上身。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随便切自己,随便拿身体试药。
“少爷,那我给你打洗脸水过来,把你脸上的毒|药都洗掉,咱们好好保养脸吧。”
没说话就是同意了,伺候这张脸我可谓是尽心尽力!
稍微拧干汗巾,我垫在手上,他一边捣鼓药瓶子,一边将受伤的脸转到我这边。
擦了三遍,彻底把他脸上涂抹的毒给弄干净。仔细一瞅,这皮肉都是红肿的,最深处还有血丝,难道不疼麽。
这家夥看着细皮嫩肉,实则皮糙肉厚。
重新将去疤药抹上,我再三确认道:“少爷,你不会再拿自己的脸试药了吧,真的不会了吧?”
“用你试药?”
“……”
嘴上说用我试,刚才还不是划了自己的胳膊。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大叔家只剩我和顾遇水在这借住,人气儿都少了许多,毕竟早晨起来连大黄的狗叫声都没了。
过两天大叔家的女儿和女婿要回来探亲,我和顾遇水收拾东西准备再次进入毒障山。
好消息,他不再拿自己的脸作妖後,那道抓伤好了!
等到赶集日,顾遇水买了两匹壮实的小毛驴,我们采买了生活必需品,骑着驴出发。
骑驴的感觉也不错,还挺新鲜的,因为驴没有马那麽高大,安全感还更足。
顺着好走的山道进山,马路上看不到什麽积雪,可一旦入了山的腹地,会发现这里还是白茫茫的。
人的脚印稀少,几乎都是动物的痕迹。没有看到猛兽的足迹,我稍显放心。
身下的毛驴走得四平八稳,雪最厚的地方能没过驴的大腿。我仰头看着树林上方的太阳,希望这次不要再遇到雪崩,这回可没有李苍穹啊!
按照村里猎户的说法,我们进入的山道会有一片平坦的山坳,这里有他们修建的土房。
我策驴跟在顾遇水後面,问道:“老大,还有多久才到啊,又要天黑了。”
“急什麽。”
“我不想夜里在山中转圈圈。”
“和穹哥在一起就愿意了?”
“我没提他哦,是你自己提的!”
但我确实愿意和他在山里转圈圈。
美丽又邪恶的小毒虫拍拍小毛驴的屁股,加快了进度,我们赶在天黑前找到了小土房。
此处没有围墙,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平房。屋内是大通铺的样子,一扇门一扇窗,两个床板,加个小竈台。要是雪崩没有冲塌之前那个院子就好了,和这个一比,先前的屋子都是别墅了。
下了驴,我把上面的东西搬进屋子,第一件事就是烧水铺床。
顾遇水拿了笔墨纸砚过来,我都不知道他带这玩意儿干啥,总不能是写诗作画吧,他实在不像这高雅之士。
“你收拾屋子,我出去一趟。”
他甩手掌柜一样打算出门,正在铺床的我扑过去抱他大腿,“大哥!你可别把我一个人丢在毒障山啊!”
我总觉得这个家夥什麽坏事情都做得出来,对他的人品极为不信任。
“你怕什麽,你不是有明月神功吗,为了这一身内力,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
我怎麽觉得他在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