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沉静下思绪,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流筝尝试着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腕,感受到捆缚的力度,忍不住轻笑。
她漫不经心地想,就这个力道,还想困住她?
耳边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月月,你做得很好。”
“……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
“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那个姓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麽东西,怎麽可能配得上我们阿月?阿月,以後你留在我身边,我总不会亏待了你。”
“……你打算将她怎麽样?”
“月月,那日你在场,你也看到她是怎麽伤我的了,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命,但是若是不出这口气,我心难安。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准备着,等我迎娶你进门。”
外面那两道声音十分熟悉,然而流筝此时却很平静。
她只是不解,钟月遇到了什麽困难,为何宁愿与傅成做交易,也不愿来找她?
忽然,耳边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下一瞬,她眼前的布料被取下,流筝微眯着眼,与倾身而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傅成打量着她的模样,笑了声:“原来你早就醒了啊。”
“看样子,应当也听见了方才我和月月说话的声音?你如今感受如何呢,流筝姑娘?”
流筝问:“你将我绑来这里,看着我现在这个模样,感受又如何呢?”
傅成看着她不慌不乱的神情,笑了:“久闻流筝姑娘大名了,善瑶筝,只是没想到流筝姑娘竟然会与阿行相识,也不知,阿行是否知道姑娘的武功如此高超?”
流筝不咸不淡道:“高超算不上,只是对手是你罢了。”
傅成面色一僵,眼底涌现一丝怒火,随後又强自平息下去:“流筝姑娘真是伶牙俐齿,只是不知,如今你双手被绑住,还能否施展出那日的一分一毫。”
流筝神情始终泰然自若:“傅公子,我本无意伤你,只是那日恰巧撞见你强迫弱女子,心有不平出手相助,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傅家的大少爷竟是如此小肚鸡肠,不反思自己的行为也便罢了,竟还想着自己丢了脸面,将我抓来供你泄愤。”
流筝轻笑出生,眼角满是不屑:“看来这传闻也不属实,傅家大少爷倒是与二少爷相差甚远,也不怪乎世人对傅二少爷的称赞更多了。”
傅成被戳中最痛的一根刺,下意识就要擡手:“你!”
流筝扬起笑脸,笑得若无其事,眼神却冷极了:“傅少爷,你确定要对我动手吗?”
不该,实在是不该。
傅成得到的消息,眼前的女子只是醉仙楼一个小小的乐师,虽不知来历,但很大可能是自小流离失所的孤儿,她的武功,可以用从小颠沛流离要自保来解释,那麽她此时的眼神,却从何而来?
傅成不曾在一个普通平凡的人身上看到过这个眼神,直至如今,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然而那人的身份,与眼前这位女子分明是天堑之别,半杆子打不着干系。
傅成冷静下来,问:“流筝姑娘,我对你也倒没什麽恶意,只是你那日对我出手如此狠辣,我心有不甘,你放我出了这口气,这事便也算过去了。”
流筝牵起一个笑容:“那麽傅少爷,你想如何出气?”
她动了动手腕,示意道:“难道这还不够吗?”
傅成冷觑她:“我虽让人将流筝姑娘绑来,可是什麽都没对姑娘做。”
“更何况,”他意味深长道:“我只是让月月将你带过来,可是没说用什麽方式,哪知月月自作主张,竟将你捆了来。”
流筝八风不动,淡道:“是吗?”
傅成从她面上看不出她究竟是否生气,索性不装了:“流筝姑娘若是想平安无事从我这里走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姑娘告诉我那日是谁助你离开的傅府,我便放你离开,绝不动你一根汗毛。”
流筝听出他这话中的深意,故意问道:“傅少爷这是什麽话?你不是已经见过那日我的身手,难道你怀疑,凭我自己的本事,出不来这个傅府?”
事实上,那日即便没有撞见谢公子,她依旧可以带着钟月平安无事从傅府出去,只是利用他那一次,能将事情变得更轻松罢了。
傅成神色渐渐冷下来:“流筝姑娘还要跟我装傻?我可不信,那日真的没人帮你们。”
流筝眉梢微扬:“傅少爷动这麽大了的脾气作何?我只是随手从你府中救下一个人,又不是偷了你们傅家的镇家之宝,你便这样穷追不舍?”
傅成冷笑:“你是在装蒜,还是真不知道?”
流筝看着他的神情不像作假,疑惑问道:“你们傅家的镇家之宝,还真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