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大夫一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一排侍女挤作一团挡在门前,脸上是收不住的惊恐害怕;平日里最得公主重用的两个侍女均被打倒在地,满脸焦急,受伤了还在挣扎着起来。
而一向冷静自持的公主,手里握着长鞭,愤怒异常的眸子里除了骇人的气势外多了许多焦躁。
但是要禀报的事情太重要了,大夫顾不得好奇这里究竟生了什么。
“公主,公主!小人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萧宜华耳朵听到了,但没做出反应。
大夫上前跪在萧宜华面前,开门见山,“公主,小人,小人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了。”
萧宜华冒火的眸子里瞬间有了光亮,“你说什么?”
“公主,小人将驸马提供的药方,和此次瘟疫症状结合,斟酌出了药量。”
仿佛无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萧宜华低头看向大夫,“那你还不去熬药送来。”
大夫直起身子,拱手回道“回公主,这药方尚未在病人身上试过,小人,小人有些担心……”
药方是出来了,可是还没在人身上试过,如果试,在谁身上试?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乱哄哄的声音。
“何事?”萧宜华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里面的大夫跪在门口,朝着门外喊,“公主,驸马脉象虚弱,时有时无,汤药也喂不进去了,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大夫不敢说下去。
萧宜华两步跑到门口,却突然定在原地,推门的手也举在半空中。
屋里面还能听到大夫们手忙脚乱的声音,还有小山焦急的呼叫声,萧宜华从未如此犹豫过,几秒钟的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仅仅几秒,萧宜华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连侍女们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把煎好的药给驸马服下。”
锦然震惊,大夫同样震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公主!”
“公主,这……”
“快去,别让本宫说第二遍!”
大夫还想说这其中的风险,但萧宜华此时的气场,谁敢慢哪怕一秒啊!
大夫领命起身后就匆匆离开了。
萧宜华转身看着门,朝里面吩咐道“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驸马等到药熬好服下去。”
里面跪着的大夫面面相觑,犹豫一下,也只能道一句“是。”
“程大夫,咱们该怎么做,驸马这——”
“先用参汤吊着吧,一两个时辰没什么问题,但再长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最年长的大夫摸了摸胡子,他们几人整整守了驸马两天两夜,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奈何此病来势汹汹,加上驸马身体底子太差,能坚持这么久,也是苍天垂怜了。
“现在只希望王大夫研究好的药方能管用。”
半个时辰后,下人急匆匆的端来熬好的汤药。
但是陆时礼已经喂不进去药了,两碗药全都流到了床上。
大夫无奈再次禀报萧宜华。
“把嘴掰开灌进去。”萧宜华的声音毫无波澜,跟刚刚急躁冲动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夫得了命之后,只能照做,硬生生的掰开陆时礼的嘴,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此时却被捏的变形。
一碗汤药被粗暴的灌了下去。
小山拨开大夫的手,将陆时礼轻轻放在床上。
“公主,药喂进去了。”
“嗯。”萧宜华攥紧的手终于松了点,白皙细嫩的掌心里渗出了点点血迹。
时间流逝的度从未变过,从古至今,一直都在缓慢又快的流逝着,可萧宜华就觉得等待的那半个时辰有半生那么久,每一分都是煎熬。
门外的所有人都在等待屋内的声音传来,但又怕传来的不是他们想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