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迟冬站稳,病房里的迟妈妈便急切地冲了过来,满脸担忧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妈,我没事,您别担心。”迟冬轻声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迟妈妈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神色渐渐消散,随即想起是步千里救了迟冬,她转过身,笑容满面说道,“小步啊,真的太谢谢你了。”
步千里微微一笑,神情淡然自若,“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要做的。”
就在他们闲聊的工夫,迟冬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于是暗自窃喜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结果还没等他吃完药,就听见步千里轻飘飘来了一句:“陆医生说了,还得再吊几天营养针。”
迟冬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立马想反驳,学长你怎麽骗人了,陆医生什麽时候说过?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爸丶他妈和步千里三个人“联手镇压”了。
“既然医生都说了要继续吊针,那我们就再留几天吧。”迟妈妈一脸忧心忡忡,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就是,身体最要紧,反正我们都在医院,也能有个照应。”迟爸爸也在一旁帮腔。
步千里则是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乖宝,还是听陆医生的话吧,别不把自己身体健康当一回事。”
三人连番轰炸,迟冬再怎麽不想,也没办法拗得过他们。最後也只能乖乖待在医院,吊起了所谓的营养针。
之後的几天里,迟冬为了避开和步千里的单独相处,破天荒地向迟妈妈撒娇卖乖,软磨硬泡地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完全可以出院了。
然而,迟妈妈却铁了心,说什麽也不肯松口。无奈之下,迟冬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把他们当成了“挡箭牌”。
他心里盘算着,四个人在同一间病房里相处,总好过和步千里两个人独处。这样一来,他就能避免那些让他心跳加速的心动时刻。
可他哪里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步千里一眼就能看穿。只不过,步千里并没有揭穿他,反而眉眼带笑,一副纵容的模样每天准时出现在病房,手里还提着几大袋的新鲜水果和营养品,甚至还贴心地带了几本书给迟冬看。
直到出院那天,迟冬早早就收拾妥当,也交完了钱,虽然那笔费用低得让他不敢相信,但护士再三确认没问题,他也只能怀着一肚子疑问缴清了所有费用。
交完後,他看了看,卡里竟然还剩下两千。
他把这件事告诉迟爸爸两人後,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随後开始称赞起国家医保的报销真是惠民。
三人走下一楼大厅,迟冬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偷偷张望,就在他以为步千里不会出现,半是庆幸半是失落时,突然,一道熟悉脚步声从远到近,直到来到他们身边,才缓缓停下。
“冬冬。”
*
由于迟爸爸租的房子离他公司远,交通也不便利,所以迟冬只在那停留了一天就回到学校去住了,挥别完他们,背上包,他坐在车站等回学校的公交车。
这里位置偏远,所以等车的人并不多,几分钟後,一辆标着熟悉数字的车缓缓驶来,从外透过车窗望进去,里面乘客寥寥无几,顺利上车後,迟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已经接近入秋,微风从窗隙吹了进来,带着些许凉意,迟冬感受到车子正晃晃悠悠地前行,车内乘客不多,显得车内有些清冷。
迟冬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在这时,“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他没有打开看,因为他知道是谁发来的。
盯着手机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思绪有些复杂。
脑海里突然闪过出院时发生的事,当时迟爸爸正谈及京市5环内租房贵的问题,随後迟爸爸就说他工作时认识了几个人,他们向他推荐了几处较好的地方,他陆陆续续看了好几天,最後在7环以内的地方租下了环境不错的一房一厅。
迟冬正想问详细房子的情况,结果步千里和陆锦江突然笑着出现,提到他家房子还有空闲房间,想让迟冬一家子都过去住。
迟冬怔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助听器坏了,听错了,整个人傻愣在那里,什麽反应都没有。
反倒是在他身边的迟妈妈听见这话,顿时露出一丝诧异,随後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委婉拒绝了,迟爸爸也跟着在旁附和。
听见迟妈妈拒绝的话,迟冬瞬间回神,睫毛急速颤动,眼眸瞬间清明,“不麻烦你了,学长,我们已经找到房子了。”
见他们不愿意,步千里也不勉强,礼貌地微笑回应,“好,既然伯父已经租好房子了,那就让我送你们回去吧。”
迟妈妈左右为难:“那这多不好意思啊,你帮了我们这麽多,我们实在是。。。。。”
“没关系,我正好顺路去见一个朋友。”步千里面容沉静,双眸深邃而有神,仿若幽潭表情始终如一,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而且,我也有事要和冬冬说。”
突然被叫到名字,迟冬猛地擡头看过去,他没想到的是,此时步千里的目光也停留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眸带着迟冬看不懂的深意。
迟冬被他盯得心跳倏地加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怦”地在跳个不停,原本因生病而苍白丶无血气的脸颊,此时也开始有些发烫,活像是被火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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