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叶樊慎神思恍惚出了宫。
等候良久的叶闻渊赶忙迎了上来扶住脚步虚浮的父亲,满面担忧:「父亲,发生了何事?您怎麽还换了一身衣服?」
叶樊慎摇头,示意他回家再说。
一到家中,他就换下了不合身的锦服,猛喝两杯水将心绪平静下来。叶樊慎命人唤过来了夫人,他问她:「你平日里对叶榕如何?」
「你问这个做什麽?」叶夫人蹙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一介庶女,我还犯不着去为难她。」
「你呢?」
叶闻渊道:「只是近半年来往多了一些,平日里并未交流过。」
叶樊慎继续问:「那,心儿呢?」
叶夫人表情变得略微古怪,她怼了一下叶樊慎的胳膊,问:「你到底想说什麽?」
叶樊慎苦着一张老脸,将清正殿的谈话挑了几句能说的告知他们:「宫里那位要我对外宣称,嫁给江定北的是冰心。」
「什麽?」叶夫人噌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我不同意!天下谁人不知江定北娶的是叶府二小姐,他都是反臣贼子了,为什麽还要搭上心儿?!」
「你不同意有什麽用?」叶樊慎也是强忍怒气,「眼下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那些名声算什麽?」
「你以为我们现在的名声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叶闻渊追根究底:「前几日有消息传出叶榕被带进了宫里,是那位对叶榕有意?」
叶樊慎颔首,他看向叶闻渊:「你似乎知道点什麽。」
叶闻渊便把之前萧则俞和江定北互殴打架之事说了出来:「江定北曾来问过我,叶榕和他是什麽关系。」
「她倒是个狐媚子,瞧瞧她才出去几次,就招惹了多少人。」叶夫人心存怨怼,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该如何面对新帝的决策,「心儿可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不能为了保护大家,就把女儿推入沼泽吧?」
「所以我才问你,心儿和叶榕关系如何?这件事若是由叶榕出面说几句话,或许还能有机会扭转……」
「叶榕她不会帮忙。」叶闻渊想起那日夜晚他问叶榕的话——『你是在故意针对心儿吗?』
不然为什麽叶榕会先後跟所有和心儿有关系的男性纠缠不清,产生瓜葛呢?
叶榕在月色下,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你才发现吗?』
她坦白的反问叶闻渊自己的身体是被叶冰心换了药一拖再拖拖垮的,她为什麽不能反击回去。
当时他沉默无言,是因为无论江定北还是皇长子,都不是什麽好人,叶榕既然觉得这是一种报复手段,那就去报复吧。
三人陷入沉默。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那位的意思办吧。」叶樊慎拍板定案,却不想外面偷听的叶冰心大惊失色,慌张後退之时,不小心将廊下一处花盆踩翻。
叮啷响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叶闻渊翻窗而出,及时抓住了她。
叶冰心大吵大闹着:「全天下都知道是叶榕嫁给的江定北,你们这麽做是掩耳盗铃!」
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叶樊慎头痛不已,质问夫人:「瞧瞧这些年你把她惯成了什麽样子,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叶夫人有苦说不出,只得上前劝慰叶冰心:「心儿,就像你所说的,叶榕嫁给江定北是既定的事实,你的清誉在明眼人心中并未毁……」
叶闻渊也劝道:「我有一同僚名为姜秋顺,新帝登基之後缺少属於他的势力,以他的能力定会得到重用,不如……」
「我不要!」叶冰心双眼通红,大颗泪珠滚落而下,「我要见萧则俞,他凭什麽这麽对我,难道他忘记我帮了他多少次吗?」
这一句话惊的叶樊慎站起身,推开叶闻渊,亲自为叶冰心拂去脸上泪珠,轻声询问:「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我之前跟哥哥去书院,好几次都是和萧则俞在一起……」
这事儿叶闻渊是知道的,他也撞见过两次,当时还以为萧则俞想攀高枝。面对父亲眼神中的询问之意,叶闻渊点了点头。
叶樊慎踱步徘徊,良久他停下来:「明日为父带你进宫。」
叶冰心喜出望外,当即应下:「爹你放心,我一定不给家里惹事!」
叶冰心应的快,叶闻渊却满腹愁绪。他试图阻止父亲,但眼下所有人的脑子已经乱了,事态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不可知不可控的方向狂奔而去。
翌日天微亮。
叶樊慎三人就在叶夫人的送别之下,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早朝并未因为崇安帝的西去暂停,朝臣兢兢业业站在朝会上,等待着左上那位开口。
昨日魏车黍的事情人尽皆知,连户部尚书都能说杀就杀,他们这些小虾米,万一说错哪句话,不也要『自尽』下去陪先帝?
向来吵闹的朝堂安静如鸡,无一人愿意出来做那个被打的鸟。
萧则俞无声站着把玩手里的一支粗糙的玉簪,这是他用自己抄书赚来的钱买的劣质玉石做成的簪子。
其实他从考上举人之後,朝堂所发的钱财就足够他生活了,但老家还有几个仆人的孩子逃过一劫病重在床,所有的钱就都被他送回去治病了。
他在京中的生活全靠叶榕和好友救济……
萧则俞怀念着以前贫穷却充实的生活,其他臣子却胆颤心惊,不明白这位站着一言不发是有何用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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