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才知道,这话说的真他妈对。
眼泪顺着两人交叠的唇瓣渗进缝隙,又被两双干涩的唇碾走。
明明泪水没有什麽味道,但许不工就是觉得苦涩,苦到他的眼泪也要下来了。
他用力掰开0034的手,把人往外推开,擡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才发现——那不只是0034的眼泪——
他也在哭。
……真丢人啊,许不工。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狼狈,许不工瞪着已经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想要训斥,开口却是——
“好了吗?”
但他们亲了这麽久,许不工火气上涌声音干哑,发出的声音全都含糊不清地被湮灭在喉管里,没有人听懂他说了什麽。
……更狼狈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许不工偷偷擡眼去看0034的神色,却在看清他眼中神情时猛地一僵。
他直觉0034脑子里一定没在想什麽好事情。
因为那双狗狗眼一点都不显得可爱,刚才的慌张和担忧荡然无存,却染上一股子似鹰似狼的狠厉。
许不工这才发现,就在他俩刚才亲吻时,0034的手掌已经覆上了自己的後颈——
像是自己如果试图脱离他的掌控,就会被他一把扯断脖颈。
後颈上的手掌冰凉凉的,他还不安分地轻轻摩挲,像是安抚,又是明晃的警告。
许不工感觉自己被威胁了。
于是他在0034再次凑过来亲他的时候偏了头,吻就落在了唇角。
0034果然暗了眸子,许不工感到自己後颈上的手指使力,捏住他不许他再动。
他和他抵着鼻尖对视。
吻又落了下来。
不过这次0034不再执着于亲他的嘴唇,而是落在他一切能落到的位置。
许不工躲,他的吻就落在嘴角丶脸颊丶鼻尖丶眼眶丶眉心……直到许不工脸上湿漉的泪痕被一双唇全部沾走。
真的很像圈地盘的狗。
许不工先是气笑了,躲不过又用手挡,抵着0034的手臂想要往外钻,却被抓着手腕重新摁在墙上。
……好啊,老子好心安慰你,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许不工火气上来便下手毫不留情,照着0034的脸就是一拳——
我让你发疯!
这一拳给0034打清醒了。
0034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惹许不工不高兴了,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便垂着眸子低头任他泄愤。
不过他想象中的拳打脚踢或者过肩摔并没落下来,许不工只绷着脸看他,目光跟激光炮似地从头到脚将他扫了个遍。
0034根本不敢擡头看他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什麽他看不懂的情绪,更害怕看到些他能看懂的。
他完全收起了刚才的强势,就这麽垂着头装鹌鹑。
可怜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见他这副样子,许不工无声叹气,垂下手摸了两下兜想摸根烟抽,却发现自己并没把烟装进口袋。
略带烦躁地揉了两下头,许不工两步走到茶几旁,半蹲着在矮柜里翻找烟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上头,许不工这两步走的难得显得凌乱。
往嘴里塞了两根烟,打火机一响,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平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