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需要一场帮他们站稳脚跟的胜利。
霍曼一只手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不知何时钻出来的水蓝色小触角:“我知道,这是您一直以来的愿望。”
狄尔斯小时候流落在外,辗转于各种律法失格之地,被当作是宠物一样拍卖玩弄,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只能供人取乐。
这种日子他过了十几年。
即使後来被霍曼救下,被家族寻回,可这十几年的时间无法磨灭,那些伤害和痛苦刻进了骨髓。
狄尔斯比任何虫都清楚雄虫岌岌可危的处境。
也比任何虫都明白,从高高的塔尖坠落之後,等待雄虫的是怎样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生活。
狄尔斯惶惶不可终日,在幼时的阴霾中走向了一个极端。
霍曼希望狄尔斯能够释怀,为此他甘愿付出一切,即使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有疗愈者协会和骑士团的存在,您可以放心了。”霍曼说,“从此之後,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轻视您,欺负您……”
狄尔斯原本还好好的,闻言不知想到什麽,眼泪忽然就掉了:“骗子。”
霍曼在北境出事被转移到帝国医院之後,狄尔斯去看过他,那浑身是血,被异兽撕扯的没有一块好肉的样子让他当晚就做了噩梦。
梦里没有疗愈者协会,伊莱也没有参与北境之战。
他梦见军部带回来的不是垂危的霍曼,而是一具冰凉的棺椁。
雄虫保护协会失去第一军的庇护,帝星的平衡被彻底打破,自己在反叛军的攻讦下艰难维系雄虫的尊严。
再後来,伊莱被星盗绑架,和泽维尔双双死在星盗围剿之中。
戈修奉命剿灭星盗团,却意外挑起了反叛军和星盗狗咬狗,致使亚斯蒂安的伴侣意外死亡。
再之後,疯了的亚斯蒂安带领反叛军攻入帝星,帝星沦为雄虫的炼狱。
再然後……自己也死了。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狄尔斯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那种窒息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黑暗,有温热滚烫的液体不住的往下掉:“你不在的时候,好多虫都欺负我。”
那滚烫的眼泪几乎要把霍曼的心都烧穿了,狄尔斯以前刚被霍曼带回来的时候怕被欺负,倒是经常会哭,後来随着年纪渐长,逐渐变得成熟稳重,什麽事都藏在心里,霍曼几乎再也没见过他的眼泪。
也不知是受了怎样的欺负。
霍曼眼里浮现出杀气,对待雄主仍是珍惜温柔的,有些笨拙的擦掉雄虫的眼泪:“是谁欺负您了,告诉我好吗,我去帮您出气。”
狄尔斯泪眼朦胧的,触角都蔫了,“你这个骗子,说好会永远保护我的……”
“……”霍曼微怔,原来是因为这次受伤的事在置气,心里暖暖的,但更多的是心疼,“抱歉……是我的错,您想怎麽惩罚我都可以。”
“别哭了,好吗。”雄虫的眼泪比雌虫的骨翼还要锋利,轻轻松松就能将人心里割出无数个大口子。
霍曼只觉得心里钝痛,亲吻他通红的眼角,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承诺:“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也不会让您这样担心了。”
“您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狄尔斯没说话,触角却悄悄的勾在了他的手腕上,轻轻摩挲,诉说着无声的眷恋和依赖。
狄尔斯微微侧头,便和另一张温暖湿润的唇轻轻碰在了一起,“不准再有下一次了……”
霍曼的神色很温柔:“向虫神起誓。”
“……”
创伤终会被治愈,阴霾也终究会散去。
世界重置,结局改写。
他们还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冷淡厌世病美人攻×巧克力色热情忠犬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