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徊青舌头打绊子,他又补充:“我只是在想你要是指使我干坏事怎麽办?”
江闯又笑:“那什麽算坏事情啊?”
纪徊青忽然不说话了,江闯把许愿单递了过去:“说不出来就干脆利落的签了吧。”
“就没什麽能补充的条款吗?”纪徊青看过的小说也不少,那小说里不都是约法三章什麽的吗?
怎麽到江闯这里什麽都没有了?
“没有,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江闯转了一圈手中的那只钢笔,最後塞进了纪徊青的手里:“选一个吧,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不守承诺的人,还是听我话三个月。”
纪徊青一咬牙拿起笔,他才写下了个“纪”,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不会想让我和你复合吧?”
“咱俩分了吗?”江闯直接了当,坦坦荡荡:“我说了,分手只是你单方面的,我从来没有同意过。”
“可是先做错事情,先撒谎的人是你,先丢下我的人也是你。”
纪徊青屹立于制高点,他也很清楚只要说出这些话,刺痛的一定是江闯,面对那个人的沉默,他又嗤笑了声:“而且从你对我撒下的谎被拆穿开始,以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疑心,你都要举证,你不嫌……”
“那就举证一辈子。”江闯打断了纪徊青的话。
他的手掌心又开始朝外面渗血,滴落在地板上,表情还是很淡然。
江闯语气很平缓,几乎没有任何波动:“我说了,我放不过你,今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甩不掉我,除非你报警,我进去蹲几年出来继续缠着你,或者你实在对我不放心也可以买个笼子把我圈养起来,前提是你必须每一天都回家来看我。”
“你可以对我泄愤,你可以打我,羞辱我,骂我,你想怎麽对待我都可以,只要你心底舒坦,我都无所谓。”
江闯依然平静,暗藏在黑眸之下的疯狂欲盖弥彰,他走近一步,拉起纪徊青的手放在心口:“只要你可以安心,我什麽都愿意。”
那颗藏于皮肉之下的心脏与纪徊青同频共振,敲得他手心都有些发麻。
这似乎是江闯第一次如此侵占性的展露自己的“疯狂”。
这样的疯狂和在床上用双手托举着他的腰肢搂入怀中说着爱你这样的话,一样让纪徊青心安。
他嗤笑了声,把手抽离。
原来他也很早就疯了。
纪徊青点头:“行啊,你要爱这麽作践自己,我没意见。”
他利落的用那只他送给江闯的钢笔在角落写下了“纪徊青”三个大字。
龙飞凤舞,张扬又跋扈。
江闯拿过那支笔,紧贴着纪徊青的名字下面写下了“江小狗”。
他笑,欣赏了会儿後举起那张许愿单,歪了下头:“这次换我做你的小狗。”
“好不好?”
纪徊青被那道痴缠的目光盯得直发毛,他总有一种感觉,刚刚江闯发疯一样说出口的那些话,说不定真的会一一落实下来。
此刻,他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江闯身上令人望而生畏的疯狂。
一种,你杀人我递刀,你纵火我烧油,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的臣服。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样的爱。
纪徊青别过头,他淡淡的“嗯”了声。
江闯把那张纸折叠好,妥帖的放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他又笑,如释重负。
纪徊青有点看不懂,他问:“你又笑什麽?觉得要挟我很好玩吗?”
“笑是因为……”
纪徊青似乎终于恢复了点精气神。
江闯欲言又止,今天他起了个大早便看到了收拾行李准备走的裕曼。
他问:之後的计划呢?
裕曼只说:“是发生了什麽必须要计划的事情吗?”
他们心照不宣,江闯很聪明并没有追问,一切翻篇而过,裕曼给他递过去了一张名片。
“我在雾山精神病院担任心理理疗师,这次来北川只是来给妹妹上个坟,现在事情也都忙完了,之後关于他的病你可以来咨询我。”
她的神情严肃,语重心长:“焦虑抑郁不分家,值得多去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