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徊青的嘴巴一下子就不利索了,他觉得自己要被江闯的笑给迷晕过去了。
江闯只笑,他也不给出一个答案,鼻尖又轻蹭上纪徊青发烫的脖颈:“我们关灯睡觉好不好?”
“其实我一个人睡觉老是做噩梦,但是你在身边就不会的。”
江闯蹙起眉头,他环住纪徊青的腰身,和小猫撒娇似的:“恩?你想让我一个人做噩梦睡不好吗?”
“当然不,我不想你做噩梦。”纪徊青紧紧扯着下衣摆,他心里念着清心咒。
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趁人之危非君子。
等他回过神来,江闯已经在脱衣服了,许是房间里有些冷,那截白皙的腰身还瑟缩了下。
原来江闯喝完酒身上还会发红啊……
和他梦里的又不一样了。
江闯开始解裤腰带了,纪徊青很大声的“诶!”了声,他一脸正义的走过去把江闯脱一半的裤子硬生生扯了上去。
他义正言辞:“你不许裸睡。”
江闯很小的“哦”了声,他平躺上床,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咪咪头,鲜少笑得那麽纯然直勾勾看着江闯。
“我要保护好自己,因为你老往我这看。”
纪徊青这个榆木脑袋想通了关于喜欢的第二件事,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他做出什麽无厘头的举动都会觉得可爱。
“说什麽呢,我丶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他拿出床厚被子把神志不清的江闯裹成了个大春卷。
“现在你安心了吧,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
不知道是不是纪徊青也被酒气醺的産生了错觉,他老觉得江闯没好气的翻了自己一个白眼。
纪徊青去水房用凉水冲了把脸,又抽了四根烟,最後才决定推开门直面江闯。
他将灯熄灭,板正的走到床边,板正的靠着墙睡,板正到这张小床很小,他也依然没挨上江闯一分一毫。
黑暗里,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江闯垂下眼用嘴唇轻蹭过纪徊青的眼下痣。
“抱歉啊,我也很不小心。”
纪徊青的心跳声快把房檐儿掀翻了,那颗滚烫的脑袋轻靠上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又沉静:“纪徊青。”
江闯总喜欢说话前叫他的名字。
他轻轻的应了声。
那人又开口:“我很坏,这样你也喜欢吗?”
纪徊青没有任何迟疑,也来不及思考江闯口中的“喜欢”局限于哪个身份,他说:“你不坏,你只是心底很难过,心底很难过的人光是好好活就很累了。”
他再次重申,语气笃定:“你一点也不坏。”
江闯的鼻息忽然有些粗重,这声音很熟悉,是他哭的前兆,纪徊青用指节轻轻蹭过那人的眼尾,他笑:“又哭,坏蛋的眼泪才没有那麽多呢。”
“纪徊青。”
“恩,你说,我在听的。”
“等春天到了,你去爬一次插旗山吧,那里的晨昏线很漂亮,你可以录给你妈妈看。”
纪徊青问:“我们不一起吗?”
“纪徊青。”
江闯又叫他的名字。
“听着呢。”
“以後你替我见春天好不好?”
听着身边平缓的呼吸,江闯入睡了,纪徊青权当只是他喝醉了酒满口胡话,可他还是舍不得让江闯的话落了地。
他说:“我们要一起见春天。”
倒计时九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