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十七岁的纪徊青在决定孤身闯入篮球场的那一刻,十五岁时正做困兽之斗的江闯的头顶忽然撑起了一把伞。
随後,雨过天晴。
江闯睡梦中的阴霾又被驱赶了一片。
一滴灼热的泪砸在了纪徊青的手边,他彻底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了有个人不断的在向他说:“对不起。”
医院内,浑身淋湿了的江闯和黎扬坐在走廊一侧,气氛一度压抑到了极点。
黎扬几次调整了呼吸,他红着眼眶,将酝酿了许久的歉疚说出了口:“江闯,我,我对不起你。”
“初中那时候,是我太懦弱了,故意栽赃陷害你是我的的错,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泪水顺着黎扬的眼边滑落,他用力克制着自己的呜咽,让自己在这位“老朋友”面前不显得那麽狼狈。
江闯擡眸,他望着那片雪白的天花板,恍惚间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初中日子。
他的初中在北川边缘的一个小学校度过的,由于十岁的那件事情发生後,找来找去只有那麽一所初中愿意收下他。
入了校门不久後,十岁差点杀了人这麽个事实传到了他们学校。
江闯对于他人的异样目光起初是理解的,谁会愿意和个杀人犯做朋友呢?而且他对于交朋友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
而黎扬,是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
他似乎不知道外界的声音,每一周每一天都黏着江闯,说着许多天真的话。
当江闯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了,一切都开始变了,那个下了课就缠着他一起玩的小矮个,开始以一种别样的眼光,与其他人站在一队。
议论他,审判他,孤立他。
甚至,背叛了他。
“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过你。”
江闯冷嗤了声,他声音轻轻的,似乎什麽都不在意:“那支钢笔,你放的时候我看见了的。”
啪嗒——似乎有什麽东西碎了。
黎扬不可置信的擡起头,江闯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吧,我当时真的把你当朋友了。”
代价是代替黎扬被恶棍霸凌了整整一年,直到考到了混混都够不着的一中才消停。
黎扬哭的歇斯底里,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对不起”。
他仰起头,乞怜着:“我们……还能……”
“不能。”
江闯又展露出尖锐的姿态,他甩开黎扬拽着他衣角的手。
“做错了事,凭什麽一句对不起就能翻篇?”江闯讥讽着又道:“而且告诉你真相,只是想让你更痛苦而已。”
江闯双手全是细小的伤痕,血珠不断的从里渗出,黎扬想起身叫医生,他的衣袖忽然被江闯拽住。
他仰起头,苍白的肌肤上还留有其他人的血渍,病态又颓靡,掩在发丝之下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黎扬。
“如果你想补偿我,帮我做一件事情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