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闯收下了那张名片,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会儿,一根小拇指的指骨制作而成的项链在空中摇了摇,有些不自然的,江闯拧过头。
“你妹妹的骨头,我捡了一块。”
“送你。”
裕曼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一掌拍上江闯的肩膀:“送人谁送骨头项链啊?你这脑回路。”
可江闯似乎很较真,把项链塞进了裕曼手中:“她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裕曼感受这那节指骨传递来的那份温暖,眼边红了一小片儿,她把项链圈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丶
“行,谢了啊,小江同学。”
裕曼朝着楼下那片密林望了过去:“你们那晚在楼下吵架,我听见了。”
“你不停止自己的虐杀癖,是永远走不到他跟前去的。”
江闯拿出一包未拆封的万宝路红,他递给了裕曼一根,蓝灰色的烟雾静静的萦绕在少年周身,唇边的伤口还未下去,衬得他肌肤像薄纸一般苍白又脆弱。
他说:“我愿意。”
“愿意什麽?”
江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边角都有些磨损了的蝴蝶刃,微微一用力,刀刃的接口被掰断,他随手丢进了水房口的垃圾桶。
那双平静的黑眸依然淡漠,盯着无关紧要的人依然像看着畜生一般。
他说:“我愿意为了纪徊青,装一辈子好人。”
在这一天江闯接受了自己与旁人的与衆不同,他决定接纳自己身上的不完美的那一部分。
坏点怎麽了,坏点也要好好活着不是。
初升的朝阳一点一点吞没这黑夜,有些刺眼,江闯微眯起了眼,忽而乍起一阵风,不算冷。
他朝着楼下那颗枯了一整个冬季的树看了过去。
冒出的那抹绿意,是春天,也是新生。
江闯终究还是没有死在这个冬季。
裕曼在走之前,她熄灭掉那杆不顺嘴呛口的烟:“最近会突发一场山火。”
“消失的人会永远消失。”
女人推着行李箱走过五楼走廊,途径江闯家时,她眼梢带着笑意朝着空荡荡的屋内扫了眼。
看着愣神许久的江闯,纪徊青推搡了一下:“起开,别挡道儿,体育课缺勤肯定要罚跑的,我可没有你这种优等生特权。”
江闯回过神来,他牵住纪徊青的衣角:“言听计从第一件事——”
“啊?”
“正视我对你的追求。”
微风轻过,带起少年额前的几缕头发丝,露出一双明亮的黑眸,眼梢微微上扬起,他笑,又接着说:
“楞什麽呢?”
“只允许你和我提分手,不允许我追你啊?”
纪徊青的心漏掉了好几拍,他猛地咳嗽了好几声,呛的脸通红:“你胡说八道什麽呢?”
“怎麽就胡说八道了呢?”江闯利索的拿出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等纪徊青猛喝一口,他说:“这是我的水杯。”
“噗——”
纪徊青的脸更红了,水珠晶莹,挂在他的下唇。
几乎是下意识的,江闯擡手,那片湿润与白皙的指节相触碰,擦拭干净後随即和没事人一样转过身。
“走吧,下课之前去签个到,不罚你跑步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那瓶才拆封的饮料滚落在地,少年被白纱帘包裹着,衬得耳尖的绯红更红。
心跳也更快。
纪徊青吞咽了口唾沫,他莫名的笑了出来:“什麽啊……”
这人狐狸精转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