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和你没什麽关系,和你说这些干什麽。”她长呼出一口气,又道:“你应该恭喜我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快八年了。”
纪徊青露出两颗虎牙尖,头以一种很轻微的幅度点了点:“恭喜你啊,裕曼姐。”
“好了不说了,你既然已经和江闯谈了那就好好在一起,一起去大城市里读书,那里的人会更包容。”
裕曼扬起眉梢:“也祝福你们啊。”
纪徊青嘴一向守不住什麽事儿,他说:“江闯成绩比我好太多了,我也没想过和他一所大学,就一个城市就可以了。”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闪烁,充满着对未来的希冀:“不过我俩很大概率会去北京读书,到时候你来玩,我带你到处转一转。”
裕曼只是笑笑摇了摇头,她看着悬挂在墙上的那束干花:“你到还挺有闲情雅致,挂了束蓝星花。”
“江闯送的。”纪徊青的眼眸在闪烁:“我俩在一块第一天的时候送的。”
裕曼眼中的笑意逐渐沉重了下来,蓝星花属夹竹桃科,花店均不售卖,是因为夹竹桃枝叶有毒,过量触碰可能会造成内脏灼烧或者皮肤过敏。
所以爱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违背人的天性,违背自己过往十几年的生存理论,洗净手中虐杀残留下的印记,然後努力踮起脚去摘取最茂盛的那一束花。
即使有毒也要采摘。
即使时日无多也要继续相爱。
裕曼看着那张充满着希冀明亮眼眸,她莫名的叹了声气:“算了。”
“什麽算了?”
裕曼站起身,把浴巾叠得整整齐齐:“开锁师傅应该快到了,我下楼去接。”
“带把伞吧裕曼姐。”纪徊青从背包侧面拿出把黑伞递了过去。
“谢了啊小纪。”
目送裕曼下楼之後纪徊青才长舒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睡觉了。
一阵飓风袭来将地面上的落叶卷起数十米高,单薄腐朽的木门吱嘎作响,纪徊青都险些关不上门,在木门合紧的最後一瞬间。
暴雨淋漓之中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紧接着一阵人体拖动的声音响起,纪徊青打开门,试探性的叫了声——
“曼姐?”
无人应答。
可能是他听错了吧。
居民楼外的风雨声今夜格外喧嚣,不安的环境让纪徊青陷入了噩梦。
梦里面,一双白皙的手扼住他的脖颈,力气很大,他怎麽挣扎都挣扎不开,当纪徊青因为过于恐慌而睁开眼时,床边一道黑影静静的伫立着,看见纪徊青睁眼之後,那道“黑影”歪了下脑袋。
和某种懵懂的兽类一样,纪徊青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窗帘被一阵电闪雷鸣而点“燃”,光亮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原来是江闯啊,纪徊青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你回来了……”
纪徊青想打开手机看看现在几点时,他擡起的手被大力扣下,死死按在床板上不容动弹。
江闯顺势跨坐在他的腰间,他没说一句话,浑身甜香的酒气逐渐逼近纪徊青,连同受过雨後的那份凛冽的潮气也迎面扑来。
黑暗中那双眼眸和巡视领地一般,漠然的上下打量着他。
“干嘛啊……别闹了,睡吧闯哥,今天实在是太晚了。”
江闯今天意外的乖巧,他轻轻的“嗯”了下然後躺下。
他紧圈住纪徊青的後脖颈朝着自己的颈窝里带,蹭了蹭,问:“刚刚有乖乖睡觉吗?”
“还行吧,做了一噩梦,这破居民楼隔音效果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