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然能感觉到,段知影很珍惜这段时光。
这人只是把这段珍贵的时间,花费在与他建设平淡的日常里。
仿佛这段平淡日常,已然比任何都要珍贵。
“我在梦中对你如何?”段知影问。
温妙然眼眶发热,极力克制着泪意,尽量冷静地说:
“你在梦中都没有欺负我。”
“怎样算欺负你?”
“明明是你的梦,明明你那么喜欢我,你甚至忍住了没亲我。”
“呵。”段知影被逗得轻笑,随即笑意散去,又问,“可以亲吗?”
“你征得我同意,就不算欺负了。”
温妙然眼见,段知影想起什么,眸光涣散一瞬。
段知影说:“其实我已经欺负过你一次了,在上一场有你的梦里。”
“你很少梦见我?居然这么如数家珍。”
“嗯。我的大脑不允许。”
“那在上一场梦里,你怎么欺负我的?”
“你坐在一地的酒里,懵懵的。我一看见你,就过去吻了你。”
这次,轮到温妙然被逗笑。
无声的一笑,浅浅抿起嘴角,唇边的梨涡盛着羞怯与蜜意。
而后他抬眸,瞥对面一眼,启唇:
“小色鬼。”
“我是。”段知影大方认了,“所以这次,我想征得你的同意,可以吗?”
温妙然屏息。
许久许久,才说:
“可以。”
段知影便靠过来,很慢很慢地。
直到温妙然本急促一瞬的呼吸,终于因适应段知影的侵入,而变得稍稍平缓,段知影才有下一步动作。
微启的唇缝靠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下。
温妙然似是被钓起,气息都不稳,狂颤着,稍稍动作大些,就会与段知影的嘴唇相碰。
这家伙不知是太温柔还是太恶劣,钓得温妙然受不了。
最后还是温妙然主动贴上去,坐实了这个吻。
体温被唇舌相缠瞬间引爆。
身体灼烧起来,被对方的香气和温度像汽油浇过来,使人热得失神,又同时将热渡回去。
高温就此循环。
唇齿间有黏-腻的声音响起,只是片刻,温妙然就从中尝出了苦涩。
于是唇与唇分开。
段知影结束了这个吻,暧昧的气氛却没消散。
二人还是缠得很近,呼吸交错着,彼此的目光粘灼着。
似常伴的爱侣。
温妙然眼前一片模糊,这才知道,刚才接吻时的苦涩从何而来。
他在的时候,眼前的人如此鲜活,好像褪色的画终于被补上了鲜艳的颜色。
那么他不在的时候,他看不见的时候,这个人,有在好好生活吗?
于是,温妙然叮嘱段知影,好像即将出远门的旅者,在吩咐自己守家的爱人。
补上了一场迟到数年的告别:
“梦醒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段知影只凝望他,并不说话。
温妙然提高音量,有些强硬,“答应我,段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