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交给我来就好。”
“嗯?”
段知影神色如常,“你刚复出,工作正忙,又刚开始尝试独立坐车,正是需要注意状态的时候。我手下人脉多,我派人去查就行。”
“也对,也好。”段书逸喃喃着,片刻,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激动太幼稚可笑,就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留段知影抱着猫,站在原地。
目视段书逸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段知影绷直的肩颈,才微微松垮。
男人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流露出片刻弛懈。
他看向掌心的妙妙,小家伙还酣睡着,鼻头没有最初那么干燥,已经呈现些微健康的湿润感。
好像一切已然如常。
可段知影却很清楚,一切都和过去不再一样——
他知道段书逸猜到了什么。
与敏锐的弟弟一样,他内心同样持有荒谬的猜想,并愈发根深蒂固。
但那毕竟是猜想,是难以被验证的命题。
段知影选择隐瞒,如其所说,此时正是段书逸的关键时期。
心态不稳的少年,更不能被缥缈的妄想影响。
*
妙妙感觉自己的脑子晕乎乎轻飘飘的,像被摘下来放在了云上。
但身体却又膨胀得难受,好像外部有灼热的炉子在烤,内里却又兜着块化不开的冰。
它迷糊间,感觉自己的四肢被温柔地摆动,有人类的手指握着自己,给自己擦拭肉垫。
有的时候睡得正沉,它也会察觉到似乎有人轻轻捏开自己的嘴巴,往里注入有一点点苦的药剂。
“mia……”
妙妙吧唧吧唧嘴,不悦地“逃离苦海”,趴着继续睡觉。
这一晚很漫长,身体的难受具象成怪兽,在小猫脑子里追击,它被惊醒好几次。
好在,每次睁开眼睛,妙妙都能看到面前有不同的人,陪伴自己。
第一次是段书逸。
少年担忧地盯着它,目不转睛,眼见它醒来,赶忙关切凑过来,轻声问它需不需要什么。
妙妙没多少力气,连开口回应段书逸都做不到,只能在少年握着自己的爪爪时,悄悄在他的掌心里,开一朵花。
它记得,之前为了让自己爪爪开花,段书逸哄着教了很久。
现在给他开一朵花,他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妙妙的眼皮又耷拉下去,没看见段书逸对开花的回应。
它只有耳朵颤了颤,听见少年轻轻抽吸的声音。
第二次睁眼,看见的是段南寻。
妙妙很意外,平日几乎不怎么在家的人,今晚不但回来了,甚至还在这里陪它。
只不过,大概也是一日疲惫,加上夜已深,段南寻单手靠在它面前的桌面,伏着睡着了。
怎么不去床上睡呀!
妙妙这回醒来,已经有了些力气,抬起爪爪,在段南寻头顶轻轻按了按,好像在安抚这位年长数十倍的男人。
毕竟段南寻守得睡着了,房间里太安静,妙妙清醒了会儿,又无聊得睡了过去。
第三次睁眼,就是段知影。
此时窗外天色已趁鱼肚白,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分……
面前的段知影,眼神却依旧清醒,显然彻夜未眠,还毫无睡意。
见它醒来,段知影微垂的眼皮一抬,凑近些许,抬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