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感受到咱哥对身边人的关爱了吗?”孟阔还在循循善诱:“关爱。”
江骞只得点头:“知道了。”
“诶这就对了嘛。”孟阔大功告成轻松下来,拍拍江骞的胸膛,“踏实跟着咱哥干,好儿多着呢。”
·
孟绪初旧伤反复,起了炎症,窝在家里不爱动弹,到第三天精神才好些。
这天是穆家一月一次的家宴,人多又热闹的场合,孟绪初总是吃不好,王阿姨就习惯在这天早早地张罗晚饭,让他吃完再去那边装装样子。
他循着香味下楼,破天荒地看到江骞在里面帮厨。
王阿姨爱听相声,做饭的时候也用手机外放,孟绪初走到门外,说相声的人在用地道的京腔报菜名。
可江骞居然在跟着学!
他像是觉得有趣,还反复念了好几遍“黄花儿鱼”,苛求自己读出儿化音。
孟绪初定住了。
江骞已经开始学儿化音的事实,引起了他一丝丝焦虑。
他在主座坐下,菜一道道上桌,他叫住江骞,斟酌着问:“听孟阔说,你最近在日夜苦练中文?”
江骞愣了一下,不知道孟绪初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他确实有学好中文的意愿,但也承认那天晚上抄书,有些许表演的成分在。
担心孟阔胡说了什么,江骞迟疑片刻,还是诚实道:“倒也没有日夜。”
孟绪初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他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柔声说:“你中文其实不错了,平时不用太刻苦,也要爱护眼睛啊。”
他微笑着,面容在暖色灯光下格外柔和。江骞看了一会儿,点头应下,去厨房端出那盘黄花鱼,放到孟绪初面前。
“我也听孟阔说了你对……对身边人的关爱,”江骞说:“我很高兴。”
“……嗯?”
孟绪初喝着汤,觉得这话听不懂,就抬起头,对上江骞那双灰蓝的眼珠子。
对方也正用一种茫然却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
双方一时都有些莫名。
“——哟,黄花儿鱼啊!”孟阔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乐呵呵在孟绪初身边坐下,对着满桌菜流口水,“这么丰盛啊今晚,怎么样,可以开动了吗?”
莫名其妙的谈话被莫名其妙地终结。
孟绪初停顿片刻,缓过神来后摇头笑了笑。
他让江骞坐下,等王阿姨端上最后一道菜也落座后,宣布开饭。
一家人举杯同饮,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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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孟绪初要去穆家老宅赴宴,车早早停在门口,江骞换好衣服去叫他。
他正坐在卧室的窗台前讲电话,桌上计算机开着。
江骞视力奇佳,微微一瞥就看到似乎是一份资料,关于税务和资产的。
下一秒视角一偏,密密麻麻的字从他眼底游走。
孟绪初摘下眼镜放到桌上,手臂擦过屏幕,像是无意间移动了计算机,却极其微妙的,正正好卡在江骞的视觉死角。
江骞于是收敛视线,等孟绪初挂断电话,提醒他:“车已经到楼下了。”
“好。”孟绪初起身,拿起衣架上外衣往身上套。
他动作很慢,看上去有些吃力,肩膀的伤没好全,固定器却已经拆了,他总是固执地不愿意对那家人显露出脆弱的样子。
卧室里装着一面高大的落地镜,深深嵌进墙壁里。
江骞透过镜子看孟绪初抿得发白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站到镜子前,帮孟绪初把衣袖提了上去。
“谢谢啊。”孟绪初缓缓呼出口气,朝他笑了笑:“差点连衣服都穿不好了……”
他合上计算机,拔出U盘放进上衣口袋,出门时偏头轻轻带了一声,让江骞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孟阔:请尊我一声艺术加工大师!
小江(被误导版):原来他喜欢中文好的男人,等我练出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不得迷死他(握拳
初初:?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