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学?逃避这种在人际交往上适用性高达90%的手段,难道不是人一生下来就会的吗?
他自然地放下掩住口鼻的手,从江骞怀里坐起来,正了正衣领,悠然道:“你来也不说一声,舔来舔去的,我还以为是狗呢。”
江骞看着这人毫不脸红地就把锅甩给自己,眉毛都扬了起来:“所以这是你睡觉叫别的男人的理由?”
“什么男人?”孟绪初睁大眼:“卫生纸是男人吗,就是条小狗,还是个孩子。”
“都快成年了还孩子?”江骞紧紧搂着孟绪初,一边控诉一边在他身上作乱:“而且他是公的,怎么不算男人,不能因为做了绝育就不把那坨纸当男人了吧?小心他听见咬你。”
孟绪初被逗得笑个不行,偏头躲避江骞的攻势:“他咬我干嘛,又不是我带他做的绝育,冤有头债有主,让他找孟阔去。”
毕竟不久前,就是孟阔这个心狠手辣的干爹把卫生纸带去的宠物医院,手起刀落,结束了小纸即将开启的雄壮的一生。
回来后,他家这只有骨气的小狗,整整三天没搭理过孟阔,每天在镜子前顾影自怜。
不过孟绪初发觉,这小狗被嘎一刀后,倒是跟江骞更亲近了。
大概是因为整个家里,只有江骞,还认真把它当一个男人,并且时不时就脑抽一下,阴阳怪气的争风吃醋。
比如现在——
江骞盯着孟绪初:“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跟我睡还想着别的男人。”
他锢住孟绪初的腰,一会儿挠痒痒肉一会儿捏他的脸,摆出十足十的正宫架子,不跟卫生纸一决高下不罢休似的。
“你真的有病吧……”孟绪初哭笑不得,他是真的怕痒,被江骞这么一闹背都绷了起来,逃又逃不出去,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他偏过头,唇角抿了抿,抬手在江骞肩头推了下:“别、别闹了……”
说着喉头滚了下,像尝试忍耐什么没忍住似的,捂住嘴闷闷地咳了几声。
江骞当即停了下来,搂着孟绪初坐直,神色正经不少。
通常闹着玩的时候,孟绪初可能会像刚才那样夸张地吓一吓他,但真难受起来的时候,他又多半都硬忍着。
比如现在,他连咳嗽都不愿意太出声,实在忍不住才很闷地咳一下,弓着腰脸憋得发红。
江骞是一丝逗他的心思也没有了,喂他喝了点水,搂在怀里轻轻拍背。
好不容易咳嗽止住了,孟绪初却仍然没说话,垂着睫毛右手握拳抵在心口,不太舒服的样子。
江骞心里一紧:“又疼了?”
孟绪初断掉的肋骨一直愈合得不好,先前被穆海德绑出去磕磕碰碰摔摔打打的,又有点移位,养了好久。
现在虽然不影响日常行动了,但一旦咳嗽起来,牵扯着肺部,胸腔肋骨还是会疼。
江骞手掌贴到他胸口抚了抚,叹道:“怪我,怪我,不该逗你的。”
孟绪初缓了缓,抬眼看到江骞愁云惨淡的模样,这个人刚刚还眉飞色舞地和他玩闹,转眼间气压就低了下来。
其实也没有很疼,但江骞就像是天都塌了一样,小心得不行,孟绪初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搂着自己腰的力道都变轻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事了,不怎么疼。”
江骞应了一声,但表情却没有变化,严肃认真环抱着他。
孟绪初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着:“好了,别愁眉苦脸了,你还是别那么正经更帅。”
“是吗?”江骞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提心吊胆地抚着他的胸口:“真不疼了?”
“……”
孟绪初无可奈地摇摇头,看着江骞紧皱的眉毛和抿唇一条线的嘴唇,思索片刻,倾身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像小动物在挠。
“真的。”他说。
霎时,江骞手都抖了下,倏而抬头盯着孟绪初。
很快,孟绪初从他眼里看到绽放的火苗,紧接着火苗蹿上头顶,变成一朵巨大的粉红色蘑菇云。
完蛋,江骞要开花了。
这个念头一窜出来,孟绪初立刻想逃,却为时已晚,他被江骞反手抱住。
“你亲我?”江骞尾音都散发着雀跃。
孟绪初忙把他推开,不去看他满眼的星星,弯腰穿鞋:“看你快哭了,安慰一下。”
“还有这么好的事?”江骞蹲下来,捧起孟绪初的脸,又开始没皮没脸地非要和他对视:“意思是我以后每天每夜哭,你的嘴巴就会每天每夜黏在我的嘴巴上吗?”
孟绪初被他抱得后仰,不得已又直起身子,哭笑不得地推他:“我没说。”
但江骞才不管这些,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象里,捧着孟绪初的脸狠狠亲了几口:“你这么会谈恋爱真的好吗,宝宝?”
孟绪初不知道好不好,但他是真的半点脾气都没了,从耳后红到了脖子根,把赖在自己身上的大个子用力一扒拉,起身往门外走:
“不是要看灯会吗,你去不去?”
“去!”
江骞立刻跟上,从背后搂住孟绪初,捏着他的脸亲一口:“给你买小灯笼。”
孟绪初轻嗤一声,发出来自成年人的不屑:“什么灯笼,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