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世鸿大口呼吸,沉沉地盯着他,缺氧下大脑还在飞速转着,看江骞疯成这样,暗暗揣测孟绪初那边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江骞没那么多耐心等他说话,又一抬手,手下会意地再次用那件大衣压住穆世鸿的口鼻。
就这样循环往复多次,直到穆世鸿深切感受到了窒息的美丽所在,江骞才稍稍收手。
“让我猜猜,”江骞自言自语般:“你没这么大本事,他过敏的事你应该也不会太清楚,是穆海德?”
他看着穆世鸿的表情,逐渐了然地“哦”了一声:“是穆海德指使你做的。”
“谢谢你告诉我。”
穆世鸿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江骞抬起头想了想:“你认识的人里确实有一个知道一些。”
“……谁?”
哪知道江骞丝毫没有卖关子,反而迫不及待般直截了当:“穆庭樾啊,你去问他吧。”
穆世鸿终于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情,“你、你!……”
他尖叫着想要逃,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镖死死按住,贴脸着地,眼前只能看见江骞洁净的鞋面。
头顶罩下一片阴影,江骞突然笑着问他:“想不想当鱼?”
惊惧之下,穆世鸿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身体腾空,几个保镖直接把他架了起来,往不远处的蓄水池拖去。
穆世鸿浑身一抖,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挣扎起来,只是为时已晚,他被人用绳子捆着,直直扔进了水里。
浑浊水面铺天盖地而来,侵入鼻腔,灌里肺里,是比刚才更加恐怖,更加绝望的窒息。
他在水里翻腾、挣扎,真就像一只离岸的鱼。
水池边守着十几个保镖,每隔一会儿就把他拎出来晾一晾,等气喘匀了再扔进去。
不远处,手下升起一盆火,江骞将大衣扔了进去,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水里求救的“鱼”。
离开前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烬,“别死了,天亮就放回去吧。”
——
从冷冻库里出来,江骞认认真真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径直又去了医院。
彼时天光渐亮,病房里的窗帘悉数拉开,淡青色的晨光自窗台弥漫,如烟地缓缓倾洒在床铺桌角。
床上却没有人。
江骞心往上提了提,下一秒洗手间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孟绪初的病房近乎类似于一间酒店大套房,设有简易厨房和会客区,甚至还有一间陪床专用的小客房。
江骞此次回去,不光是为了洗澡或者找人出一顿气,主要是收拾几件换洗衣物,打算后面几天就住这儿了,一步也不挪动。
从入口到洗手间,还得先经过会客区,江骞放下包循着响动向前,心里仍是不太平静。
转过拐角,看到洗手间门紧闭,下方的缝隙里溢出一丝暖光,果然是有人在里面。
难道是孟绪初?
他就能下床了?!
江骞不可思议挑起眉,对孟绪初的身体素质没有丝毫信心,瞬间想到刚才那声响是不是他摔里面了,当即就要推门。
“——快快快,赶紧清好起来了……”
江骞手指戛然而停,门内传出孟阔骂骂咧咧的声音,然后是几声嘶哑的气声,显然是孟绪初的,只是过于轻微,隔着一道门板,完全听不出说了什么。
“哎哟祖宗诶,”孟阔无可奈何:“泡打一次就好了嘛,你头又不脏,等下骞哥回来了!”
“@#%%¥……”
“你不怕他?他骂的是我你当然不怕了!”
“#%&……”
“行了住嘴——什么护发素?不是……哪儿来那么多事儿啊?我平时洗澡一泵洗发水洗完全身了都……”
原来是偷溜去洗头了。
里面水声混合着孟阔抑扬顿挫的嗓音,听起来鸡飞狗跳,江骞收回手,不动声色倚在门边。
“清干净了呀,哪儿没干净啊,咯吱咯吱了都搓得……”
“天你真是我清汤大老爷,怪不得回回洗澡得个把小时呢,合着您翻来覆去造呢?”
“我们都两三分钟就出来了……”
孟阔持续不断地输出,直到某位失声人士再也无法忍受,浴室里回响起极为嘶哑的震怒:“两三分钟?!烫头猪都不止这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