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佣人马上迎上去,梁雁挥了下手,“没事,都退下,一点头晕而已。”
他坐到餐桌的另一边,看了眼今晚的菜式,不太感兴趣,单手托着腮,“今天喝醉了,吓到你没?”
“还好。”林栖头也没擡,“总比之前把我认成你的白月光要好。”
梁雁挑起眉:“有吗?”
“你又忘了,是吧?”
“哈哈,可能吧。”
梁雁笑意越来越浓,尾调轻佻:“你和他又不像,我怎麽会认错呢?”
林栖擡起眼。
梁雁接着说:“我是故意叫他名字的,我没认错。”
“你——”
“别生气,”梁雁笑眯眯的,“生气也没用,不如好好吃饭。”
林栖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勺子蟹黄粥,胃里一阵翻涌,猛地站起身,“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坐下。”
林栖依然背对着他,只是脚步停下来了。
“吃吧,免得又说我虐待你。”梁雁说:“我过几天要进组,夏至之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让我监督你,明白吗?”
他要走了。
林栖松了口气,坐回原位,期期艾艾:“那我可以去看我妈妈吗?”
他虽然可以外出,却没办法去见他妈。他妈妈待的地方被梁雁掌控,没有梁雁的允许,他不可能进去。
“不行。”梁雁没怎麽犹豫就拒绝了,“我能允许你一年和她见一面,已经算宽容了,你以为你们母子俩做的事,还值得我对你们网开一面吗?”
“……”
林栖难堪地垂下眼,“……那我可以和她打个电话吗?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可以。”
“做梦。”
他还是没有拥有真正的自由。
再试探下去,恐怕连出门都不可以了。
林栖不再尝试,重新吃了点东西,借口吃饱了,便回自己房间休息。
有人给他发消息,林栖点开微信聊天,裴青寂给他发来一段视频。
一人一狗跟着音乐默契地跳舞,动作简单又有点滑稽。
裴:【来看看我和Luck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林栖把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都没搞明白裴青寂是怎麽说服Luck跟他一起跳舞的,【你怎麽做到的?】
【给它肉干。】
裴青寂谦虚至极,【一点小把戏,哄你开心。】
林栖说:【丢丢也可以做到吗?】
【如果训练一下的话,丢丢应该也可以跳舞。想学的话,下次我教你。】
林栖没着急回复,下楼去抱着丢丢玩了好一会儿,另一个念头逐渐占据了他的思维。
丢丢不能留在他身边。
他不能再拥有一个软肋。
曾经他为了留住一个梁雁,失去了无数东西。他不能再为了留住一个丢丢,反而把丢丢拖下地狱。
他揉着丢丢的狗头,“你还笑!以後被人把毛剃光了,你就是最丑的小狗。”
丢丢又不懂,一直拿脑袋蹭他的胸口。
林栖笑意苦涩,平心而论,他当然不想把丢丢送走,可他也明白,丢丢的处境与他妈妈的处境一致,都是被囚禁的东西。
梁雁若是高兴,他还可以见上一面。
梁雁若是不高兴,连说话都成了奢侈。
至于丢丢,它只是一条狗,真的惹怒了梁雁,连性命都保不住。
要在梁雁彻底发怒之前,把丢丢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哪怕从此以後丢丢与他再无关系。